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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红美女-金桥红莽黑

2024年05月09日 靓嘟嘟

#头条文章养成计划#

梁 岳

金桥村有三个特别的孩子,一是李卫红,高中毕业,老爸是县委干部,乡亲们称他为“红孩儿”。二是鲁世法,初中毕业,家庭成份贫农,长得五大三粗,有些举止不雅,村民们叫他“莽娃儿”。三是王守清,初中毕业,父亲是地主成份,属黑五类子女,加之长得有点黑,大伙儿都喊他“黑娃儿”。

红孩儿高中毕业回村务农,乡亲们自然喜欢。他干了两年农活,便于一九七四年秋推荐上了中江省财经大学,毕业后分配到省财政厅工作。

一九七六年九月八日晚,下了一整夜大雨。 九月九日早晨,乡亲们都在喊:“涨水啰,我们水塘里的晚稻被淹没了一大半!……”

吃完早饭,队长立马安排莽娃儿和黑娃儿等十多个小伙子下塘收割半成熟的晚稻……干到下午四时许,村里家家户户的有线广播喇叭突然响起,播出阵阵低沉悲痛的哀乐……“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零时十分,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名誉主席毛泽东在北京逝世,享年八十三岁。”啊!我们伟大的师导,伟大的领袖,伟大的舵手毛泽东主席逝世了……

莽娃儿他们丢下手中的镰刀,爬上塘坎,带着一身杂草泥水就往县城跑去(只县城有十二英吋黑白电视机),跑了一个小时左右,到县百货公司大门口看到电视在播毛主席逝世的报道,他们反反复复看了二个多小时。回家途中,大家都很沉痛,也无人说话,同时肚皮也饿得慌……忽然,莽娃儿放声大哭道:“啊哟,我的妈呀,这昨个办哟?没有了毛主席,我们又要吃二遍苦、受二遍罪啦……”,听到莽娃儿哭诉,大伙儿也都不禁哭了起来……

第二天,十里八村都沉浸在一片哀痛之中。人民公社专门设立了悼念毛主席的灵堂,灵堂大门两侧由武装民兵持枪轮班守卫。到灵堂悼念毛主席丰功伟绩的人民群众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特别是一些老党员、老干部、老贫下中农硬是赴爬礼拜,边哭边诉:“毛主席啊,毛主席,你是我们的大救星,是你带给了我们幸福……您怎么就丢下我们走了呢?没有你……没有你……我、我、我们昨个活哟……”。

莽娃儿,一九七六年冬季应征入伍,随部队驻防云南中越边境……

黑娃儿初中毕业回村务农,地主子女的身份压得他喘不过气,干的都是粗笨累的农活,一晃三年过去了。

一九七七年冬季恢复高考,黑娃儿去报考中专,几个月毫无音讯…… 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黑娃儿在田里干活,突然从山坡那边传来“黑娃儿快来拿信件”的喊声……他迟疑了老大一会儿,嘴里又嘀咕到“还有谁给我写信哟?但叫他拿信件的人还在继续喊。他只得高声回答“来啰”,便从田里爬上田坎,两条腿上糊满了稀泥,边走边掉泥水……一会儿,喊他拿信件的王二哥就走到了面前,双手把信封拿给他后,问到“有那个给你娃儿写信哟?”黑娃儿半天没回过神来——看到是川江省财政学校发给他的《入学录取通知》时,黑娃儿这才赶紧接二连三的感谢道:“二哥哥费心了!二哥哥费心了!”……

话说红孩儿李卫红到川江省财政厅后,分配在农财处工作,因根红苗正、思维活跃、点子多多,深受老处长赏识。只干了三年,老处长就推荐提拨他当了副处长。第四年,老处长退休时又大力举荐李卫红接任处长之位,结果如愿以尝,顺利坐上了处长宝座,一时在厅里传为美谈。仕途顺达的同时,李卫红处长还收获了美丽的爱情,与一位在文化部门工作的市花梅丽结婚成家,江山美人尽收囊中,风光无限!

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莽娃儿鲁世法随部队参加对越自卫反击作战,因作战英勇顽强荣立二等战功。战争结束后,部队选送鲁世法到XXX步兵学校短训深造,结业分配到XXX军分区作训处任正连职军官……

黑娃儿王守清在中江省财政学校学习三年毕业后,于一九八一年一月分配到省财政厅报到,厅人事处安排他去农财处工作。 黑娃儿王守清找到农财处办公室,一位美女主任把他带去见李卫红处长。李处长正好在装饰大气雅致的处长办公室里,美女主任用甜美纯正的普通话道:

“李处长,厅里新分配来的干部王守清,请指示安排工作岗位。”

李卫红处长看着工作简报没应声,美女主任转身走了。

过了两分钟,李卫红处长才抬头道:

“你不就是我们村的黑娃儿吗?我早知道了,老乡见老乡!好!干脆你就留在处办干,帮我当写手搞文秘,如何?”

王守清自然十分乐意为老乡处长服务,高兴地答道:

“谢谢处长!谢谢处长!”

王守清在处办搞文秘工作还算得心应手。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到了十二月初,李卫红处长亲自给王守清面授机宜——写好《农财处工作报告》上报厅办。初稿出来送李处长审阅。 李处长阅后很不满意,把王守清叫到办公室数落一番说: “我农财处的工作成绩在全厅各处室数一数二,拿给你写成这个样子,叫我如何立足?赶紧改写,要写出成绩、写出新意、写出水平……”

王守清小声辩解说:

“不要事实求是啦……”

李处长不悦道:

“谁给你讲不要事实求是了?你必须进一步解放思想,胆子再大一点,不换思想就换人!懂吗?”

王守清连忙改写三次也没过关。最后,还是处办美女主任亲自主笔成稿送处长审定,李卫红处长阅后龙颜大悦,连声说:

“好!好!好!上报厅办。”

接下来,农财处在厅内各处室所年度工作考核评定工作中荣获第一名,李卫红处长也被评为年度优秀工作者。

春节后,上班第一天,王守清找到老乡李卫红处长,请求调换工作岗位,去业务科室工作。李处长爽快地答应了王守清的要求,安排他去农发科上班。

一九八四年初,中江省省委组织部启动选拨省级部门优秀处级干部,下派贫困县挂职煅炼工作,到省财政厅选拨时选中了农财处的李卫红处长,决定下派他去山区贫困县文宁县挂职煅炼任县长,为期三年。

王守清到农发科,安排在文档管理岗位,工作按部就班,比较清闲。他一边工作一边参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三年下来考完了财政专业本科规定科目,领到了自考主考财大颁发的自考本科文凭。接着他又参加中江省省委党校举办的在职干部研究生函授班学习,两年后拿到了党委校颁发的在职函授研究生硕士文凭。

一九八八年,李卫红处长如期结束挂职煅炼,返回中江省财政厅农财处上班。三月后,提拨为中江省财政厅副厅长,分管农财处等四个处所的工作。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副厅长的第要务是逐一听取分管单位的工作汇报、与全体干部见面。当他见到老乡王守清时,显得平和可亲,把王守清叫去共进午歺,边吃边聊,李副厅长道:

“小老弟啊,你也该进步进步啦,给你换个岗位,去财政研究所任副所长吧!”。

换作别人,此时王守清应对厅长大人千恩万谢才对。但他却推辞说:

“谢谢厅长抬爱,恐怕我干不好哟,上次就让你为难了呀……”。

李卫红副厅长正色道:“我说行就行,你去上任就是了!”。

财政研究所里都是一些老学究,一年到头的工作任务就是下基层调研、写调研报告、发论文,是真正的清水衙门,但好歹是个正处级单位,王守清当了副所长,也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副处级领导干部。接下来就只剩解决个人婚姻问题了。

在老百姓眼里,王守清是在财神爷那里工作,自然少不了许多热心人上门给他介绍女朋友,开始都还谈得来,但了解到他的家庭背景后,个个都挥手不见了。眼看三十二三岁的人尚未成婚,父母亲朋也帮着急,四处托人帮他介绍女朋友,好不容易才在老家乡供销社帮他务色到了一位女朋友小艾。见面时,原来两人都曾认识,知根知底,一见如故,恋爱半年左右喜结连理。婚后不久,王守清找李副厅长将小艾调到了中江省供销社下面一家公司工作,夫妻得以团圆。

一九九0年盛夏,骄阳似火,中江省省城热浪翻滚,李卫红副厅长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组织部部长要他赶紧去一下……

八月八日,李卫红副厅长升任中江省国资局局长,迎来了他人生仕途的黄金时期。

王守清在财政研究所潜心研究,五六年下来,著述甚丰,评上了高级职称——研究员。老所长退休,王守清由副所长顺利接任所长。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正当李卫红在国资局大显身手,准备向省部级官位冲刺时,纪委把他请去了,且一去就没回来。

半年后,纪委将案件移交中江省检察机关侦办,向人民法院提起刑事诉讼,以涉黑罪、受贿罪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判处李卫红有期徒刑十五年,没收全部非法所得上交国库。

法庭宣判后,李卫红的妻子梅丽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要求法院判决她与李卫红离婚,经法院审理准予梅丽与李卫红离婚,一双儿女随梅丽生活。拿到离婚判决书的梅丽随之改嫁。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李卫红从看守所转至中江省嘉定市川木五牛坪劳改农场服刑。八年后的一天傍晚,李卫红正沿着农场鱼塘散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一声大喊:

“红孩儿!”

李卫红先是一惊,随即转身看到一位看管干部向他走来道:

“您怎么弄到这里来啦?”

“啊,莽娃儿,您又怎么来这里了?”

莽娃儿鲁世法说:

“我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从部队转地方安置到嘉定市商业系统煤建公司工作。一九九年十月,嘉定市煤建公司破产改制下岗,一次性领取改制补偿金一万余元,自主创业。次年三月,武阳经研区供销社转制,我爱人下岗,一次性领取转制补偿金五千元,自谋职业。短短几个月,我妻夫俩在企业破产转制浪潮中双双下岗,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儿子在读中学,精神和经济遭受双重打击,生活一度难以为继……经过十磨九难,于二00七年恢复军干身份、级别、待遇,重新分配工作,刚来当管教干部三个月。”

红孩儿听罢,紧紧握住莽娃儿的双手说:

“一切都是命啊!”……

李卫红服刑期间,他在川江省财政厅和国资局当领导时的同事、部下,唯有黑娃儿王守清一人,每年都要带上礼物去探视他,让红孩儿李卫红感慨万千:

“这辈子革命同志太多,朋友太少啊!”……

二00九年四月三日,王守清正准备与家人共进晚歺,手机突然响了,接起听到李卫红说:

“王守清,你在哪里呢?”

“在家,正准备吃晚饭啰!”

“我明天就出来啦!麻烦你下午一点钟到劳改农场门口来接我一下吧。”李卫红说。

王守清答道:“好的,我准时去接你!没有其它,我挂了哈。”

王守清夫人小艾道:

“明天你就破个例,用所里的小车把你的老乡、老领导接回来吧……”

王守清说:

“不行,公车岂能私用,我打的士去接他。”……

四月四日下午一时,王守清准时达到劳改农场停车场。他身高一米七五,戴副老光眼镜,身穿红色夹克休闲服,站在劳改农场大门外等候李卫红出来。

暮春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红色夹克服反射的红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红润红润的。他的身影印在地上慢慢拉长,不断放大……

一刻钟后,大门内一前一后走出一两个人来,王守清急忙前去迎接李卫红,未待二人说话,李卫红身后那人一声“黑娃儿”,让王守清惊诧道:

“莽娃儿,您咱个也在这里啊?!”

“命运捉弄人嘛……”莽娃儿边答边拉住红孩儿和黑娃儿的手,紧紧握了几下,三人相拥而别……

停车场上的的士司机见状,急忙连拖带拉地将红孩儿和黑娃儿塞进车里,轰起油门就往回跑,的士很快隐入莽莽群山之中……

许多年以后,不论成败、贫溅、福贵,红孩儿、莽娃儿和黑娃儿都先后回归生于斯长于斯的金桥村互助养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悠哉游哉,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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