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在夜间温度超过零下40℃的长津湖地区，9兵团第20军89师267团的志愿军战士激动不已，他们刚刚突袭了一支美军运输队，缴获了一大批罐头和3000床高级羊毛毯！

消息很快传到政委王直那里，而令战士们始料未及的是，王直要求将这些羊毛毯全部剪碎！

尽人事，但绝不听天命

1950年11月初，89师师长余光茂和政委王直奉命率军入朝参战。军列在山东衮州坐上火车，晃晃悠悠前往东北。

由于调动仓促，89师没有做太多准备，只携带了基础物资与武器辎重。

可随着与东北的距离不断拉近，天气的骤然变化让很多战士打起哆嗦。王直见状内心一沉，他已经敏锐地意识到，此行战士们最大的敌人可能不是美军，而是寒冷的天气。

因为美军不是百战不败的神兵天将，好好筹谋总能打败，但天气却是难以用人力改变的。

王直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余光茂，二人思索了一番，决定组织师团政治机关，抓紧时间给战士们科普宣传防寒防冻的知识。

不仅如此，等军列随火车停靠在东北暂时休整时，王直命令部队所有的指战员行动起来，找东北的守边军队尽可能多的筹集棉大衣、棉帽、棉鞋以及棉手套，越快越好。

可即便如此，到89军出发前，仍然有相当一部分战士只领到了棉大衣。

须知相较于躯干，耳朵和四肢才是最容易冻伤的，于是王直动员战士们，拆掉了一部分棉被，将其做成简陋的护耳和棉手套，分发给没有这些保暖工具的战士们。

到了晚上睡觉时，王直便让战士们挤在一起，相互取暖，尽可能保证每一名战士不因为恶劣的天气而早早牺牲。

王直告诉自己，人事已尽，但绝不听天命。

将美军毛毯“物尽其用”

入朝后不久，89师267团战士与美军陆战一师的第7运输大队狭路相逢，那满车的物资看得又冻又饿的战士们眼热不已。

随着指战员一声令下，战士们呐喊着冲向美军运输队，相较于美军正规部队，运输队没有多少火力武器，整体战斗力也不够强，他们被突然出现的志愿军战士吓了一跳，根本顾不上满车的物资，只顾着逃跑保命。

美军跑光了以后，战士们开始清点战利品，其中3000床做工精良的军用高级羊毛毯让战士们激动不已，有了这些毛毯，他们晚上睡觉就能少挨冻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向余光茂和王直汇报了缴获情况后，王直竟然会要求他们将所获得的毛毯全部剪碎。

为此一部分战士还闹到王直跟前儿，希望王直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王直看着群情激愤的战士们，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原来在王直看来，美军的毛毯只用来晚上睡觉保暖是非常浪费的。

因为朝鲜长津湖地区的气温实在是太低了，战士们盖着这些毛毯睡觉，也不见得就能抵挡得住严冬低温的侵袭，要知道其他部队已经有很多战士，哪怕晚上睡觉裹着棉被，可仍然会被冻死。

既然这样，倒还不如将所有的毛毯都剪碎，将其制作成包脚，分给每一名战士，确保战士们在超低气温下显得非常脆弱的双脚得到更好的保护。

不仅如此，这些包脚还可以当成包耳使用。

在大家晚上依偎在一起睡觉时，很难让耳朵保持温度，届时就将包脚裹在耳朵上，然后再戴上护耳，给耳朵多一层的防护。

战士们听完王直的解释后，也认为还是剪碎缴获来的毛毯更能“物尽其用”，于是大家纷纷行动起来，将毛毯剪碎后纸制作成了简单的包脚，依靠此在长津湖的超低气温中坚持了一天又一天。

数千人因此免受冻伤

89师无疑是幸运的，因为王直的未雨绸缪，加上恰如其分地缴获了一批毛毯，89师成为志愿军9兵团中冻伤减员最少的一支部队。

但9兵团中的其他部队，他们在入朝前没有做好相应的御寒准备，也没有在战斗中缴获到毛毯一类的御寒物品，进而导致这些部队的冻伤减员数据令人观之落泪，其中部分部队的冻伤减员甚至一度高达22%。

《决战朝鲜》一书援引自第27军的战斗报告显示：

“战斗中，士兵在积雪地面野营，脚、袜子和手冻得和雪团一样白，连手榴弹的拉环都拉不出来。引信也不发火，迫击炮管因寒冷而收缩，迫击炮弹有七成不爆炸，手部皮肤和炮弹和炮身粘连在了一起……”

籍此，我们也能更加深刻地感受到王直下令剪碎毛毯的决定到底有多么正确，他至少保证了数千人免受冻伤。

也是因为89师整体的御寒工作相对完善，这支部队虽然也面临着炮弹被冻得用不来了的窘况，但还是在战场上保持着很好的输出率，在入朝首战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长津湖战役结束后，王直因为敏锐的判断能力和果断的决策能力，被升任为第26军政治部主任。

余叙

长津湖畔中美军队的殊死较量结束后，志愿军彻底扭转了朝鲜战局，顺利收复“三八线”以北绝大多数地区。

当志愿军收复平壤的消息传到东欧，被参加保卫世界和平大会的数千名各国与会代表知道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鼓掌高呼：

“毛主席万岁！”

“新中国万岁！”

中国代表马寅初眼含热泪，用最大的声音加入其中，这持续了十多分钟的壮观场面，成为马寅初直到晚年都还记得所有细节的回忆……

参考资料

[1]《决战朝鲜》 李峰[著]

[2]《戎马伏鬼魔 犹忆将军面》 海峡都市报

[3]《留存历史！福州市民捐赠长津湖战役将领遗物》 海峡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