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吊宰杀美女图片-电影里的“假血”演变史(上)
2023年09月24日 靓嘟嘟
在《心理化学师》364章中,于凡吐槽过戴勇兵用的假血不专业。其实在电影中,那些神奇的假血如此逼真,也是有着一个漫长的进化过程,快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吧。因为假血演变的历史太长,我分成上下两集。
夜总会,老板砸断酒瓶子糊了客人满口,玻璃碴子刺得鲜血直流。猪肉档,活人光着身子裹了保鲜膜倒吊,被屠夫举着电锯宰杀,血沫子溅了一脸。
房门里,江湖帮派追杀叛徒和孤女,集了数人恶斗,杀气游窜。
有人斜刀砍脖子,血沫子满天飞,在眼前混沌沌铺陈出一层障眼的纱。有人叫铁板子剁得脑浆迸溅,筋骨皆断血肉模糊,远远看上去鲜红一片。
血,血,血。
《嗜人之夜》像办了场血肉盛宴,宴桌上是毫无遮掩的飙血过程,残胳膊断腿天女散花般哪哪儿都是,没动筷子的胃里头打结,动筷子的吃得不安生。
可这电影里的血从哪儿来,人身还是动物内脏?又或者真如影迷所说,是导演囤了多年的番茄酱?
1897年,巴黎某街头冒出个剧院,叫“大木偶”,里头一共293个座位,狭小得紧。
倒也无所谓,左右观众来这儿也不是为了欣赏什么高雅舞台剧,而只为体验一把恐怖刺激的感觉。
恐怖剧是大木偶的拿手好戏。
最出名儿的有《马尔菲公爵夫人》、《白魔鬼》和《幻觉实验室》,一水儿的血浆四溅、肢体横飞,有三幕一个奇峰、五幕一个高潮的本事。
全场下来是怪事连着怪事,血腥接着血腥,瞧得观众魂颠梦倒,欲罢不能。
大木偶剧院的巅峰时期,是一战和二战之间,当时有许多皇室成员和达官显贵光顾。据说,由于恐怖剧太过逼真,观众经常会头晕呕吐。为了缓和观众情绪,恐怖剧经常和喜剧交替上演。
当然不是真血。
那会儿的舞台剧演出,若遇上这类情节,一般都会甩个红手帕子出去,权当是流血了。
大木偶剧院觉得敷衍了些,便投了笔钱,购来一种叫“Cochineal”的虫子。
节肢动物门,同翅目,原产于墨西哥和中美洲,惯常寄生于仙人掌类植物。因其体内含有大量洋红酸和胭脂红,故而也得名“胭脂虫”。
早前古埃及和希腊都用这种虫子做染料,中世纪的画家也会将其作为颜料进行绘画。
但因为年代久远,加之颜色也不耐光,留下的图片资料极少。不过在西班牙人的手稿记录中,这种红和茜素红旗鼓相当,还曾一度将其取而代之。
可茜素红什么样儿?
电影《夜宴》,章子怡演婉后,死前抱着一团绸子落泪,说“它红得像人们熊熊燃烧的欲望”,便是茜素红。想来胭脂虫体内大抵也是这种颜色罢。
要用作假血,做法儿颇为繁琐。
需将胭脂虫煮沸了,择去身体上的残渣,留下红色物质做成汤水,待其冷却凝结,便成夜宴了。
1916年的《党同伐异》,有个士兵被敌人开了膛,鲜血汩汩流出,淌了满肚,便是胭脂虫的效果。
《党同伐异》开膛破肚一幕,是胭脂虫和甲基纤维素混合形成的效果,比单纯的“胭脂虫汤”更稠。据说,这种色素也一直用于为金巴利酒着色,到2006年才得以废止
1922年的《诺斯费拉图》和1931年的《德古拉》也是如此做法,不过量少些,只用于手指不小心划出了口子,给吸血鬼瞧见,瞬息间便被吃干抹净的情节。
但这么个办法儿也忒不值当了些。
制作流程繁琐不说,成本也不低,且黑白电影里将色彩做到极致本就属画蛇添足,弄得无伤大雅便罢了,实在不必执着于血浆颜色的逼真。
更何况,为了提亮演员的肤色,当时的后期工作人员会在片子上蒙一种红色滤镜,若血浆也是红色,两红相撞,处理过后,饶是再红也难免失真。
于是好莱坞想出个辙来,用巧克力糖浆代替血浆,一下便简化了制作流程,颇为省时省力。
1968年的《活死人之夜》是这方面的代表。
说有个小镇意外放出了某种射线,致使死尸纷纷复活,爬出坟墓,屠戮活人,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墙壁、地板、人身,到处淌着巧克力糖浆,但不论色度还是黏稠度,都像极了血,更与浅色背景形成强烈对比,相得益彰,效果足可乱真。
[活死人之夜]的导演是乔治·A·罗梅罗,当年有记者要他描述这部电影,他只用了一个词,Splatter——血液飞溅。该词后来被用以概括血浆片,称“Splatter film”
却不是头一个这么用的。
早在1960年,希区柯克拍《惊魂记》,名垂影史的浴室杀人一幕,就已经用了巧克力糖浆做假血。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美女在浴室洗澡,凶手冲进来,对着那具性感饱满的肉身一刀接着一刀。
彼时挤压瓶刚诞生不久——就是那种路边摊儿常见的、用来挤番茄酱的塑料瓶。希区柯克在里头盛满了巧克力糖浆,通过挤压,形成了一种滴落效果。
异常真实。作家Stephen Rebello在他的《重返惊魂记》里感叹道,“相当有革命意义。”
但观众席里有个人颇不以为然。
看[惊魂记]的过程中,他像个表情木然、只盼着快点儿结束的老妓,根本没咂摸出高潮的味儿来。
此人叫赫舍尔·戈登·刘易斯,早前是个大学老师,业余拍些广告和小电影聊以自解,总觉得[惊魂记]里的暴力场面都被刻意省略,实在美中不足。
于是辞去工作,拿出24000美元积蓄,花了四天时间,拍出一部《血的圣宴》。
彩色片儿,若用那种只为黑白电影服务的巧克力糖浆,保准露馅儿。于是,刘易斯往里头加了些天然红色素,倒增色不少,名噪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