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wy-WY出生在新冠肺炎袭来的那一刻
2023年10月07日 靓嘟嘟
2020年2月21日 星期五 阴天
一觉睡到了早上8点,天早已放亮,起床,拉开窗帘,窗外的天空布满了厚厚的乌云,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小区里静悄悄,路上没有人走动,光秃秃的树枝上连鸟儿也没有一只,昨天儿子发来微信说,媳妇在省妇保折腾了三天,看来要靠自然分娩不太有希望,医生建议破腹产,今天上午手术。
洗漱完毕,胡乱吃了几口泡饭,老婆这时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嘟噜着: “衣服多穿点,口罩和身份证要拿好,生了就马上告诉一下,是男还是女。。。。。。”,我一边“哦,哦”的应答着,一边匆匆下了楼,骑上电瓶车驶向小区大门口。
大门口早已齐刷刷的站了一列人,个个胳膊上都戴着红袖章,(自从文革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样多的红袖章)脸上裹着大口罩,有社区党员干部,物业保安,也有志愿者,大门口门楼上大老远就能看到拉着红色的横幅,上书:防控新冠肺炎,人人有责,齐心协力打赢疫情防疫阻击战。
来到大门口,只见眼前竖着一块三尺多高的木板,上面贴着一张大白纸,一溜的浓墨黑字跃然纸上,“外来人员车辆严禁入内”“每户每天只能出去一人,请业主自觉执行”。
“请出示健康码,你什么事出门啊,哦!,好事,绿码,再量一下体温,体温35.4度,呵呵,这个体温枪有问题,你没有问题,你是正常的”于是栏杆提起,放行,我把手机放进口袋,双手紧握车把,加速向前驶去。
刚过完年不久,2月份的天气依然的冷,天空灰暗灰暗的,刺骨的寒风嗖嗖的贴着耳朵往后飞去,平时上下班都开汽车,坐在车里面感受不到路上寒风的威力,现在骑电瓶车确实体会到了“二月春风似剪刀”了,少许的冷风则灌进了衣领,我下意识的缩起了脖子,奔驰在一望无际的上塘路上。
往常这个时间段是上班早高峰,上塘路无论是上面的高架,还是地面道路,都布满了一辆接一辆鱼贯而行的小汽车,慢车道上也是挤满了出门讨生活的电瓶车队伍,前呼后拥的慢慢向前行,身在城市里,看到堵车也都习以为常,可是现在路上却没有一辆汽车在开,也不见路人,我就像一匹孤独的奔马飞驰在一片茫茫无际的荒原上,街上所有商店都大门紧闭,公交车也停开好多天,人们都自觉的窝在了家里,害怕出门。
“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现在武汉封城了,全国已经死了两千多人了,而且每天死人还在不断的增加,还没有找到可以预防和治疗的药物,城市也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嘈杂,在一片萧疏寂静中,默默的等待疫情结束。
到了省妇保,依旧是拿出手机,出示健康码,身份证,量体温,盘问:“有没有去过武汉,温州。。。。。。没有啊,好,不能去病房,只能在3号楼下大厅等着,现在要严防死守,要是病毒带进病房那就不得了。”保安边说着,边拦住大家,不让往楼上走,这时候才看到身边零星多了几个人,他们大约也是产妇的家属。
儿子发来微信,他在3号楼的11楼7病区,媳妇刚被推进手术室,这时候我看了一下手机,2020年2月21日早上9:15分,一个新生命即将诞生,(很巧合,媳妇的生日也是2月21日,)吾将从此由父亲辈升级到了爷爷辈,祖孙三代人快要相聚了,这时趁保安松懈些,我便起身绕过保安去了3号楼手术室门口。
儿子让我坐下,说了这几天媳妇的情况,今天上午有三位孕妇要手术,现在三位产妇的家属都坐在了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少顷,手术室门打开,护士推着车出来,看不见车里面躺着的人,车上堆砌着高高的被子,远远望去一片雪白,像是冬天公园假山上的雪景,护士大声叫着产妇名字,于是坐在那里的人们都起立,行注目礼,家属就立马围了上去,“20床,是个男孩,好,看一下就好,不要离小孩太近了啊”护士正说着车子就被迅速推进了电梯,我们又安静的坐了下来,不多时,又有一位产妇推出来,很快消失在电梯里,这时手术室门口就剩下我们爷俩,儿子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来回走动,又坐下。
我决定先去买饭,劝儿子吃饱肚子再说,自己感觉也有点饿了,他这几天也够累的,估计没有心思吃饭,一个人陪着媳妇,由于新冠疫情发展,医院控制外人进来,没有人能替换他,既来之,则安之,省妇保的医生经验多,技术肯定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命交给医生,就要相信医生,我这番絮絮叨叨说了一通。
在世界各国各民族语言里,只有妈妈两个字的发音基本相同,孩子初学说话,开口第一句就是妈妈,这确实神奇,也说明做母亲的伟大是当之无愧的,小时候听我母亲说,女人生孩子,最痛苦的是家人都不在身边,1956年我出生时,国家正处于社会主义建设高潮,我父亲正陪着苏联专家去工地考察,回不了家,我的祖父祖母1954年被铁道部调往衡阳铁路局,正远在广州东山杨箕村一片荒凉的洼地上为研制我国第一代铁路冷藏车而忙碌着,也无法过来照顾我母亲,母亲只能一人挺着大肚子,自己慢慢的走到医院去。
后来母亲生我弟弟时,父亲被打成右派,正在关押批斗,也是她一人去的医院,那个时候母亲心里一定是孤独又无助的,但是为了养育我们,她的内心又是无比坚强的,我结婚后的第二年,当老婆生我儿子时,我也就一直陪在她身边,不断的鼓励安慰照顾她,直到儿子出生,现在儿子做法也一样,一脉相传。
饭买回来,儿子吃不下,让我先吃,饭吃到一半,媳妇被推出来了,儿子飞奔过去,我也放下碗筷迎上前去,嘴里满口的饭菜没有来得及吞下去,塞在了嘴里和喉咙口,说不出话,只能嘴里嚼着饭菜,目瞪口呆,默默的看着车子推进电梯,到11楼,他们一家三口进了病房,我被保安拦下,就坐在电梯门口等着。
儿子又发来微信,生了一千金,10点26分生的,6斤8两,同时发来一张照片,看来蛮健康的,孙女像她父亲,有点像儿子小时候的模样,儿子1983年出生,记得老婆和儿子出院那天,是我父亲学校派了辆小车来省妇保接我们,说是小车,其实也就是一辆北京吉普,现在看来是寒酸了点,当时却很不错了,平时只有书记和校长出去公干才能坐,那一年我父亲的教研组得了奖,他本人也被光荣的评为市劳模,出席了全市英模大会,这才有了借用小车的特殊待遇,儿子出生,我父母都很高兴,双喜临门,车子到医院,母亲赶紧塞两包烟给司机,司机边接烟,边连声向我父母道贺,恭喜我父母升级做了爷爷奶奶,日月轮回,白驹过隙,现在轮到我做爷爷了 ,生命又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延续,这让我感觉到无限感慨。
儿子出生那一年,国家开展严打运动,我们的小车刚出医院大门,大街上就传来高音大喇叭激情铿锵的声音,喇叭里不断的喊口号,口号声响彻云霄,随后就是鱼贯而行的一溜敞篷大卡车,卡车上面许多警察押着罪犯,罪犯身上用很粗的绳子绑着,站在车厢最前面,一辆车有2到4个罪犯,每个罪犯胸前挂一块牌子,上面用墨笔书写;流氓犯XXX,强奸犯XXX,杀人犯XXX,聚众斗殴犯XXX,破坏公共财物犯等等,有的牌子上面的罪犯姓名上还用红笔打了叉,我们的车只能停下观看,车队最前面是警察的边三轮若干辆开道,路两边挤满了颈项都伸得很长,立足观看的市民,现在边三轮见不到了,那时候汽车很少,边三轮成了警察的标配用车,实际上就是三个轮子的摩托车,接着开过去是车顶上竖着若干高音大喇叭的宣传车。
这样的游街车队走过城市主要街道以后,判了死刑的罪犯就拉到刑场执行枪决,刑期长的就送青海劳改,并注销杭州户口,第二天,这些罪犯的布告就出现在大街小巷的墙上,好家伙,一次就枪毙了20多个,基本都是些20来岁的小伙子,其中有一个小姑娘,大约是由她引起邻居间冲突,打架斗殴,双方死了好几个人,于是把她枪毙了,枪毙前游街时就吓瘫了,被两警察架到刑场时已吓到没了知觉,照片还上了布告,大家围着布告,惋惜的啧啧声四起。
儿子出生时只有5斤6两,孙女出生时重量超过了他老子,感觉这是好兆头,九斤老太说过的话现在看来也未必可信,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我的愿望是小孙女将来在学习上,事业上,生活上都要超过他父亲和爷爷,一代更比一代强,我们的这个时代将要过去,酸甜苦辣的人生都尝过,夕阳已下,朝阳正在冉冉升起,新的时代将会更美好,国家的希望也将寄托在下一代新人身上,相信在党和政府领导下,全国人民团结一致,肆虐人类的新冠肺炎也将会被消灭,过了许久,儿子还没有出来,于是我拿出手机,把喜讯发给刚做了奶奶的老婆,再发了一遍亲戚和朋友圈,引得众人纷纷道喜。
等了半个多小时,安顿好了母女,儿子从病房出来了,发给我孙女的视频和照片若干,我们又聊了一回,这回他说的是女儿名字,他取好了,叫WY,我说好啊,有时代感,就感觉语音的平仄上不是太顺,不过想想自己的名字也如此,就罢了,还好没有让我取名,不然取出来的名字一定像老古董,跟不上时代潮流,但是心里早就想过,如果让我取名,生男孩,就叫远兮,生女孩可以叫吟春,一个深沉,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家谱上到这一辈是远字辈),一个热烈,为了春天到来,瘟疫灭亡,吟唱赞歌,不过WY生下来和他父亲出生时一样,就像是例行公事,马马虎虎的轻轻哭几下就睡了,任凭旁边再热闹,不再理会,专心睡她的觉,估计对唱赞歌这一类事不甚感兴趣,儿子生下来时和WY一样也是足月的,长长的手指甲,白白的皮肤,密密的黑发,父女之间相似度确实高,看着孙女的照片,我的思绪已经向前飞过了20年时空,仿佛看到了一位长发飘逸,亭亭玉立的小仙女映入了我的眼帘。
走出省妇保大门时已快12点了,医院里热,这会儿就把羽绒服领子敞开了一些,中午路上也没有早上那么冷,虽戴了帽子,感觉从脑门上到心里都是热热的,电瓶车向北过了中河大桥,到上塘路,家就在不远,路上依旧没有一个人,更没有见一辆车开过,一片寂静,仿佛这城市就像凝固了一样。
在文三路和上塘路交叉口,一只猫正悠闲的踱着猫步慢慢过马路,也没有拿正眼瞧我。
抬头看到厚厚的云层依稀的散开了一条缝,从这云缝中射出了一缕初春的阳光,阳光掠过了刚抽出新芽的树枝,光芒照到了车头上,泛起一片金光,我双手握紧车把飞速的向前奔驰,留下了身后一条悠长,悠长,依旧还是空空荡荡的上塘路。
WY刚出生时的照片
后记
这篇日记写好以后就一直留在了电脑里,WY满月后我把日记发给了儿子,嘱咐他等WY读中学以后再把日记给她看,她的人生路才刚开始,爷爷不能在人生道路上一直陪着她,只能把她出生的那一天,当天所见所闻和我当时的感受用文字记录下来,将来我离开这个世界后,也算是给她的一个小小的告别礼物吧。
后记的后记
现在WY出生6个月了,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已经能听到她开心的依依呀呀了,儿子媳妇把这篇日记发给了亲戚朋友圈,引来大家评论无数。
一.说写的好的大致有如下理由;
很少见到爷爷辈写孙辈的出生日记,见到最多的也就是父母写儿女,立意不错,也说出了很多刚做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们的心情,和老一辈人对下一代的舔犊之情。
虽然主要写孙女的出生,但是整篇日记不断穿插进祖孙三代人各个时期出生时的时代背景,实际是写到了家族四代人,反映出国家在各个时期的历史进程,以及前辈们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这样立体的大跨度和跨时代穿插,描写自然又衔接的很好,虽是日记,但内容中关联很多历史事件,阅读性不错,内容丰富,孙女长大了一定喜欢看。
对于2020年这场新冠肺炎,没有过多的直接描写,但是心理感受却是积极向上的,相信在党和政府领导下,瘟疫最终会被消灭,对刚做了爷爷的心理描写也把握的比较准确。
二.说写的不好的大致有如下理由;
整篇就是个流水账,语言不精炼,太过口语化,也太啰嗦,人物描述比较刻板,一看文章就感觉外行写的,或者是理科生写的。
三.不建议这篇日记对外发表的大致有如下理由;
现在大家都很忙,读文章的人少,喜欢看视频的人多,基本都上抖音,B站,或者爱奇艺,优酷,P2P直播,要是以直播的形式录下孙女出生这一天的视频,发网上去,那才可能有人愿意看,但前提是爷爷得打扮成一个大美女才能出镜,这一脸的褶子,胡子拉碴的,还不把看的人给吓跑,或者请朱之文来代言直播也行,看的人就成千上万了,听说他所在的朱家楼村靠给朱之文直播,全村人早已提前过上了小康生活了,如果是鹿晗,李易峰小孩出生这一天的直播,那起码得有上亿人看。
你吃得空,写一些唠唠叨叨,罗哩罗嗦的文章,哪个人会看(这话WY奶奶说的)
不但现在没人看,将来WY读中学时,估计那时候人们看的都是动态的视频,文字的东西都没有人看了,想看四大名著,打开网站,各种版本,各时期拍的同名电影,电视剧马上能看到,谁还愿意枯燥的去翻书本阅读,那时候报纸杂志已退出历史舞台,课本和作业本也消失,上课人手一个手机就得了,也不用去学校,在家里6G,或许是8G网络功能就很完善。
再不济,咱买台机器人老师,放在家里教WY学习,再也不用担心去学校,完不成作业挨老师骂,如果机器人敢给我们的小WY打低分数,敢骂我们,立马给它拔了电源,每门功课给100分那是必须的,什么重点中学,什么学区房都是浮云(这话是大家聚会时喝高了,聊嗨了时说的)。
WY6个月爷爷抱着的照片
需要澄清的两个问题
有做编辑的朋友看了这篇日记,提出两个真实性的问题
一是我的祖父母1954年被调往衡阳铁路局,但是人却在广州,两地互不棣属,有何种联系
二是研制冷藏车是在一片荒凉的洼地上,如果遇到大雨,台风天,工地是否被水淹了
第一,解放前并没有广州铁路局,粤汉铁路管理广东铁路的单位,在湖南衡阳市,解放以后改称衡阳铁路局,那时的衡阳铁路局管辖的地方最大,可以管辖湖南,湖北,广东,广西,贵州,江西,海南七省,1954年为了上马冷藏车,输出物质到香港,换取国家建设急需的外汇,加强广九铁路的运输,成立了衡阳铁路局广州铁路分局,地点就放在了广州市东山杨箕村旁边靠东山口叫共和村的一片低洼空地上,1958年广州铁路分局脱离衡阳铁路局,正式改称广州铁路局,1993年改称广州铁路集团公司,2017改称中国铁路广州局有限公司,也就是现在我们所称呼的广铁集团
第二,当时共和村铁路员工来自全国各铁路局,大多都是住在局里造的仅有的13幢简易宿舍里,祖父一家人口多,他是高级工程师,就被分配住在一栋旧的三层小洋楼里,祖父家占了底层的大半,以前是南洋富商的房产,解放后富商跑到东南亚去了,被广州铁路局征用,当时的地址叫东山共和村三横路2号,旧址在现在的达道大街共和路,广铁一小旁边共和三路小区里。
祖父有单独的书房,有很多设计图纸都出自这里,晒图描图就到不远处的路局办公大楼去,60年代后期老广九铁路改道,路基成了现在的中山一路,现在的广铁集团办公大楼大门也开在中山一路上,至于冷藏车具体在哪里生产,据祖父生前讲,株洲,戚墅堰,四方,唐山,长春,南口这几家铁道部的工厂都做过配套,他经常出差的也是这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