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一代宗师郑悟清(九))
2023年11月08日 靓嘟嘟
郑悟清一行从蓝田赶回到西安,一路无事。到了工厂,随行的工友便将见到的搏斗场面绘声绘色地讲给大家听,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郑悟清在工厂周围颇有了一些名气。附近的商友走贩,都愿结识其人,慕名来访者更是络绎不绝,老板对郑悟清也刮目相看。郑悟清还是和以前一样,白天在工厂兢兢业业地干着份内的工作,早晨和晚上便来到建国公园,在僻静之处耍拳健身。他没有忘记和庆喜先师的谆谆教诲,每日练拳几十遍,不想扬名于外,但求强身健体,拳中悟道。
一天早上,郑悟清去公园晚了一点,他刚进公园,看到里面前三层后五层围了一大堆人,“好,好”的喝彩声不绝于耳。他走近些,从人群缝隙间看到,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每人手里挥舞着一根铁棒,足有成年人的手腕粗,大约六尺余长,铁棒两端各固定一个小磨盘似的铁轮,很像举重的哑铃。随着人们的喝彩声,二人越练越有劲,快速旋转的铁棒“呼呼”发响,简直是风雨不透。郑悟清也为他二人的气力暗暗叫好。二人练了大约一个时辰已浑身大汗,各自收了铁棒,拿起汗巾擦汗。围观的人群向外散去,从内到外挤开,站在后排的人们都站不稳,还被挤倒了几个,郑悟清双手背后站定,纹丝不动,而身旁的人像流水般划过。那两个大汉远远地看着,拱手作了个礼,郑悟清也回了个礼,然后就找个僻静的地方耍拳去了。郑悟清后来听别人讲,这是福裕和的两位掌柜,一位名梁松森,一位名郜鸿志,都是山东德州人,两人是师兄弟,练的是少林功夫。以后郑悟清与二人常在公园见面,彼此只是打个招呼,并没有搭话。
转眼间秋天已到,七月上旬因厂里业务关系,郑悟清到咸阳住了几天。回来时,掌柜给他送来一封信,说有个警察模样的人,自称姓周名殿臣,来找过他两次,留下了这封信。郑悟清拆信一看,知道孟老先生已从兰州返回西安数日,信上告诉他七月二十日中午请赶到乔子口福裕和左侧田公馆,参加孟老先生的寿诞宴会,届时还有许多武术名家赴会,请郑悟清一定光临。
那天一早,郑悟清便购置了礼品,临近中午他坐包车前往田会馆。先说乔子口福裕和百货店,这家商店规模庞大,在西安也算是屈指可数。店东家名叫田有声,店里有梁,郜二掌柜,是他的两个外甥。田有声和孟继业都是早期的同盟会会员,追随孙中山先生多年,辛亥革命胜利后,曾在行政院任过职,后来辞职隐居西安,蒋介石在它面前也自称晚辈。田先生虽文墨不深,但善于经商,在西安产业颇丰,这百货店不过其中之一。田孟二人是老朋友,关系密切,可谓莫逆之交,孟老先生这次寿诞就是田老先生和另外几个人操办的。
郑悟清到田公馆门前,只见田府门外张灯结彩,门前挂着两对带寿字的大红纱灯,尺许长的黄色丝穗随风飘扬,门口两侧贴着斗大的鎏金寿联:年事高高风亮节,福寿长长如东海。横额为:日月同光。人们进进出出,互相作揖,打招呼,好不热闹。门口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接住了郑悟清,郑悟清随将名片递了过去,那人接名片一看,忙叫身旁的伙计带郑悟清进去。郑悟清跟着伙计进门过了一进院子,看到孟老先生和另一位老者站在客厅外,郑悟清赶紧向前走几步,向孟老作揖,老先生拉住郑悟清的手,回头对另一位老者说:“有声兄,这就是我说的郑悟清老弟。”又对郑悟清说:“这是田有声先生。”郑悟清忙拱拱手道:“久仰久仰,老先生身体康泰。”田有声忙还礼道:“客气。郑老弟仪表不凡,咱们里面一叙。”说着,三人相携来到客厅。
三人刚坐下,侍者便端上香茶和一盘甜点。孟老先生左手端着水烟袋,右手捋了捋长须,笑着对田老先生说道:“有声兄,前时我见松森,鸿志练拳,他二人要我给他们指点,我这把年纪经久不习拳术,只能承许过他俩,介绍一位高手互相切磋。今天郑老弟一来,可以如愿以偿了,您看怎样?”田老先生哈哈大笑,忙不迭声地说:“太好了,太好了。”郑悟清站起来说道:“在下才疏学浅,恐负厚望。”孟老先生说:“郑老弟不必过谦。”随即田老先生吩咐人把梁松森和郜鸿志叫过来。三人一见面,后先是惊异,然后大笑起来。田孟二位老先生也愣住了,一问,原来他们在公园早已相识,只是不知道彼此姓名罢了。田孟二位老先生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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