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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西施(豆腐西施「短篇故事」)

2023年11月08日 靓嘟嘟 浏览量:

清晨,天色微微泛白。


村口有一小矮屋,亮起了灯,韩采娥把浸泡好的黄豆倒入磨豆机。地上排了几个白塑料桶,准备盛磨出的豆浆。


这是她一天生活的开始。


韩采娥的老公早些年死在煤矿事故里,留下一个六岁的儿子。寡妇门前是非多,村里的一些人想揩油,就叫她豆腐西施。


“老板娘,你这豆腐可真白”


韩采娥在割着白豆腐块,一个顾客的眼珠子就在她身上乱瞧。


“两元”她把割好的豆腐麻利地打包进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递给了他,挤出一丝笑意。这孤儿寡母要是想活下去,是不敢得罪顾客。


村口经常坐了几个人,他们闲时就在打趣。


“张哥,你瞧她儿子像谁?”


“瞧着鼻子像牛二,下巴又像张铁嘴”


“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怎么清楚了,又没仔细瞧过”


一群人哈哈大笑,又时不时看向店铺。韩采娥有时在他们面前经过,就假装没有听见。


一天夜里,韩采娥刚睡下,门就被撬开了。


“谁”


她急忙打开了灯,只听见外面有几个响声,然后这世界就安静下来了。


第二天早上,牛二脸摔青了一小块,众人问道:“牛二,你昨晚干嘛去了”,牛二不说话。


张哥过来一脚踹倒牛二,恶狠狠骂道:“你是不是去爬寡妇家了,再去打断你的腿”,他倒不是替韩采娥说话,而是自己都没吃到肉,也不准牛二吃。


“你爸是不是村口的菜头福”几个小孩对着韩采娥的儿子大声叫道。


“去你妈的”韩小双一根棍子追了出来,小孩子嘻嘻哈哈一哄而散,嘴里还不断念道:“菜头福,吃豆腐,吃出二百五”。


韩小双只能气嘟嘟回来了。


结果有一回,村里一户人家吃豆腐时死了,原是夫妻不和,妻子寻死,在豆腐里下了药。


但村里人说是韩采娥的豆腐有毒,说法是丈夫曾勾搭韩采娥,妻子到店里闹过,韩采娥怀恨在心,就在豆腐里下毒。这其实都是在乱传,但奈何不了有些妇女相信,这些妇女平日早看不惯韩采娥,就约这来豆腐店闹事。


“贱货,你这是早卖弄给谁看?”一个妇女骂道。

“你自己死老公,还学偷人家老公”一个妇女也骂道。


几个妇女一人一句指手画脚,骂得非常难听。


韩采娥二话不说进屋取出一把菜刀,往一块完整豆腐砍下去,水溅了出来,豆腐被砍出两半,倒把几个妇女吓了一跳。


“你们不是说豆腐有毒吗,现在就吃给你们看!”她一把抓起一块豆腐往嘴里塞,塞完,又是一刀,水又溅了出来,抓起豆腐又塞嘴里,塞得满嘴都是豆渣,她眼皮也不抬,把整个盆里的豆腐全吞了。


几个妇女一下子被气势镇住了,见她把菜刀砍出了狠劲,她们就随意骂了几句各自回了家。


韩采娥吃着吃着,就嚎啕大哭起来,多少年的委屈一下子全都释放出来。


后来她也不开豆腐店了,改开小卖部。


再后来,原先经常在村口坐着几个人,一个出车祸死了,一个喝酒摔死了,一个得病死了,还有一个被人打断了腿,这村口就冷清下来。


韩采娥坐在店里,日子倒也清闲,有时编织些竹篮卖,有时也晒晒太阳。


人生嘛,只有两个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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