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我的初恋---秋儿)
2023年11月11日 靓嘟嘟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走入社会二十年,来来往往的很多人都忘了,唯独有一个人终身难忘。
那年刚毕业,没经验,一直找不到适合的工作,处处碰壁。两个月后,我终于进了一家台资棉纺厂,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所以特别珍惜,也特别努力。先当了两个月的机修学徒,然后正式成了机修师傅。四个月后,品管部的科长辞职走了,也许自己的努力被经理看重,或者是自己的学历被经理看重(我是公司唯一的大学生),居然被经理任命为公司的品管部科长,这份任命书连自己都感到奇怪,也惊瞎了许多人的眼睛。
一天中午正在吃午饭,忽然飘来一阵迷人的体香,我猛一抬头,见一位穿着朴素,但体态轻盈、亭亭玉立的美女珊珊然走来,我心咚的一下,好美!
我瞪着她看,她也看了看我,突然听到一声银铃般的声音:"讨厌!"然后赧然一笑快步走开,回头又对我一笑,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我心酥麻了,醉了!
我问同事,这美女是谁?在哪个部门?
同事笑话我:"这个人你都不认识?她就是我们棉纺厂的一枝花,在细纱车间当组长,有个很好的名字:秋儿!你们还是一个地方的,你想追吗?很多人追,但她从不理人,要加油哦!"
"谁要追她。"我嘴上说着不追,但心里已经认定。
秋儿,好美的名字,我记住了,从她刚才对我的态度来说,至少不讨厌我,我机会来了。
作为品管科长,当然要懂产品,不懂产品如何去做品质管控,所以必须去一线学习,向那些组长、科长学习。看品质问题出在哪,看线的结头如何形成的,要把线结控制在最少和最小的范围内,需要如何注意哪些细节,等等。
秋儿既是细纱车间的组长,也是公司的产量和品质的标兵,所以我决定拜她为师,一可以谈工作,二还可以套近乎,两全其美。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作为厂花的秋儿,她永远是这样:甜甜的脸蛋上挂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时滴溜溜地转动着,显示出不一样的灵动。
喜欢她,但找不到适合的理由,没有找到突破口,还只能保持普通同事的关系,这让我抓狂。
由于公司资金紧张,进厂三个月还没发工资,于是我找秋儿借了100块钱做零花。车间闷热,为了表示感谢,我买了一块钱一瓶的汽水给她喝。
她说:"你都没钱,还乱花,以后不能这样。"但还是非常开心的接过了汽水。
发工资了,为了答谢,我请秋儿吃饭,她欣然应允。
我们点了三个菜和两瓶罐装饮料,她边喝饮料,边看着我,那眼眸里带着一汪秋水,全是温柔。我们就彼此这样看着对方,也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心融化了。
吃了饭,我们一起逛街,我很想牵她的手,但又没那胆量,手伸出去了,又收回来,这样反反复复,还是没牵上。
忽然下雨了,我们赶紧去躲雨,然后去买了一把伞,她问我怎么就不买两把,我笑而不语。然后顺便牵上她的手就走,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她说了声:坏蛋。伞太小,于是我又搂住她的细腰,这样就不会淋雨了,她开始不愿意,我加大力度,然后就顺从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搂住了我的腰,我心里美滋滋、飘飘然!
后来找了个亭子,我们相拥而坐,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心跳。闻着她的体香,我心陶醉!
突然不知她说了一声什么,声音很小,我没听清。问她说什么,她说:"以后就叫你'好哥哥'"。然后又霸道的说:"这是我的专利,谁也不能这么叫。"
然后痴痴的看着我,我听了非常开心。然后我用力一拉,顺势亲了上去,她开始激烈地反抗,然后迎合上来,我们的初吻就这样交给了彼此。气喘吁吁松开后,她双手摆弄着衣服,不知所措,羞人答答的低下了头。一吻定终身!
那几个月,工厂旁的歌厅(那时没有KTV)、电影院、小河边,到处留下了咱俩的欢声笑语!
工厂还没放年假,她提前半个月回家了,回家前也没跟我说一声,我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经过打听,原来是被她母亲逼回家相亲。她小姨收了邻居家的好处,把她介绍给邻居家的儿子。
我急急忙忙赶紧回老家,然后去了她家,但没遇到人,估计是她母亲提前知道了,把她支开了。我很气馁。
农历12月27,是她的生日,我又去了,还买了一斤多毛线带给她,还是没见到人。为什么这样,难道之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即使要分手,也要当面跟我说,我有很生气。
她妈说我们文化层次差异太大,即使在一起,以后也会出问题,还不如趁早分手。我完全不同意这种观点,但也没能说服她妈。
走的时候我跟她妈说:阿姨,不论我和秋儿结果如何,我是爱她的,无论你怎么对我,我也不能说什么,但我心里永远只有她。我等她两年,如果两年后还是这个结果,我认命。
我丢下毛线,失魂落魄地走了,心中无限伤悲!
过年后,我独自一个人去了上海,每到周末,我就来到海边,对着大海,一个人在那无尽地嘶嚎,我的心已经被秋儿带走,希望大海能懂得我此刻的心情,能把我的思念带给远方的她。
期间有个湖北的女孩,见我愁眉不展,就经常来我办公室,找我聊天,然后向我表白。我知道自己无法忘却秋儿,给不了人家未来,然后拒绝了她,但她还是经常来找我。
我知道心里容不下他人,更不能伤害别人,是时候该走了,于是辞了职,来到了下一站:广州。
到广州后,我还是一样,不能安心。用情太深,我无法忘怀,常常整夜整夜失眠,体重从当初110斤降到了95斤。我知道必须改变现状,否则身体会熬不过两年,等她两年也就成了空话。所以就去工地干活,工地上每天面对烈日,还要干超重的体力活,我拼命地干,身上到处伤痕,十个手指全是血泡,我用这种残酷的体力惩罚自己,希望可以忘掉伤痛。这样也好,我无法去想其他事情,下了工后,洗完澡,倒下去就睡着了。从分手到现在九个月时间,我终于能安然入睡了,日子也开始正常。
农历十月初十,我打听到了秋儿的BP机号码,我赶紧呼了她的BP机,在公用电话亭里局促不安地等着,电话一下子就响了。我马上拿上话筒,但不敢出声。
等了一会,一个无法忘怀的声音传过来:"好哥哥,是你吗?"
"是我。"话还没开始说,我已泣不成声!
她也在电话那头痛哭流涕!
"你还好吗?"
"不好,自你离开后,我就成了一个没心的人,一个没心的人怎么会好,现在剩下的只有痛!"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小姨妈做媒,我妈面子上挂不住,所以只能跟他订婚。在你心里,我还是原来的秋儿吗?"
"是,还是,你永远是我心中的秋儿。"
"好哥哥,还爱我,还在乎我吗?"
"爱,怎么不爱,你是我的初恋,我也是你的初恋。你还是我心中的那个秋儿吗?"
"是,我还是你当初的秋儿,也是你心中的秋儿,还是完整的秋儿。如果将来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我的心里也只有好哥哥你,就像你心里只有秋儿一样。你永远是我心中的新郎,我永远是你心中的新娘!"
"还记得那一把雨伞吗?"
"记得,当然记得,那把雨伞让咱俩第一次牵手,让咱俩第一次拥抱,让咱俩有了初吻,让咱俩都有了你我,刻在心底的记忆,怎么会忘呢!"
听到这些,我泪流满面,我觉得这半年多的流浪和心酸值了。
一直聊着分开后的相思苦,两个人都泪如泉涌,公用电话亭的老板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还出来劝。
一次电话总共说了100多分钟,泪水沾湿了衣襟,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话筒。
后来我来到东莞,几次呼她的BP机,已经停机了,从此失去了联系。
两年后的正月初六,我从东莞回老家。刚过完元宵节,正月16的早上,邻居带话,说有人找我,我感到挺奇怪,既然找我,来我家就是,为什么还要我去邻居家见,是不是那人不好意思见我,我马上就想到是不是秋儿的妈妈,见面果然是,然后我就把她请到我家。她还带来一件毛线衣,说是秋儿用当初那毛线给我织的。
听她妈说,订婚两年多,没有跟那男孩子一起约过会,问她到底想怎么样,她说:我心中只有我的好哥哥,已经容不下任何人。实在没办法,最后只能跟那男孩把账算了,所有的礼物和礼金折算成钱,退给那男孩家。
聊了三个多钟,一直说对不起我们,要我不要计较。还说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可以马上结婚。
跟她妈见面后,我写信给她。两年多没见面了,要她给我寄一张相片。她问她妈妈,要不要寄。我就生气了,之前是因为她妈妈,我们分手,现在寄相片,还要问她妈妈,如果以后结婚了,是不是什么都要问她妈妈,没有一点主见,我非常生气,然后就没有继续。
既然不能继续,我也要重新去寻找新的爱情,但总是找不到跟秋儿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即使再漂亮的女孩在我心中也翻不起任何涟漪,爱已逝,心也死。
爱在哪心就在哪,心中无爱,就永远安定不下来,一直在飘,多年以后我还是孑然一身。
我也没去找秋儿,秋儿因为跟我没有结果,很伤心,就由她妈重新物色一个过得去的男孩结了婚,婚后也谈不上有感情,然后生下两孩子。本以为会这样安然度过一生,没想到前几年她却出家为尼,听说出家的时候,是自己亲手剪断第一摞青丝。
很多人说,丈夫对秋儿那么好,那么幸福,为什么还要出家,其实他们不知道她心中的苦,只有我知道,是我伤害了她。
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在尼姑庵。
我尝试劝她还俗,但她说:我已不是完整的秋儿,当初的秋儿已回不去了,就当你心中的秋儿已经死了吧。
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一样,从口袋里拿出摞青丝放我手上说:"想秋儿了就看看她吧。好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我们的缘分到此结束。"
"施主请回吧。"
听到施主两个字,我内心无比震惊,无言以对。我知道,这份爱是结束的时候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
杜牧说: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从此我只能孤独遥看织女星。
爱已走,情也尽,秋夜凉,移他乡。从此了无牵挂的我,只能一个人到处飘荡、孤独的走下去,让所有的回忆随风飘散。
经过多年的时间洗礼,我已经从痛苦中走出来,但那个叫"静仪"的尼姑永远在我心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刻骨铭心的爱,爱她就要珍惜她。阴差阳错的爱很多,珍惜当下,勇敢去爱,不要等到失去才后悔,不要让爱找不到回家的路。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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