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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63年4月，毛泽东决定去南方视察，从北京出发，途经山东，专列在济南西郊机场进行停留休整。毛泽东这次没准备在山东停留，因此没有下车，但将山东主要几个政府负责人叫上了车。

白如冰（山东省长）、杨得志（济南军区司令员）、袁升平（中共山东省委常委）等在济南西郊机场登上了毛泽东的专列，并在专列的办公室向毛泽东汇报工作。

前不久，中央工作会议刚刚结束，毛泽东在会上发言，主要讲了农村“四清”和城市“五反”的内容。

（农村“四清”是指清理账目、清理仓库、清理财务、清理分工。）

（城市“五反”是指反对贪污盗窃、反对投机倒把、反对铺张浪费、反对分散注意、反对官僚主义。）

毛泽东这次到南方视察，就是要了解南方各省这两个方面的工作，各省的工作汇报，自然也是主要汇报这两个方面。

白如冰向毛泽东报告山东一些地方大肆修建家庙的特殊情况

专列上，毛泽东和来汇报的同志一一握手，然后各自落座。没有过多寒暄，毛泽东就直接问：“山东最近的工作怎么样？”

白如冰立即按照准备好的内容，向毛泽东汇报工作。这个过程比较长，白如冰一边汇报，毛泽东对于有问题的内容会打断详细询问，一问一答时间过得很快。

白如冰介绍省里召开了先进集体代表会议，毛泽东打断问：“我记得有个叫吕鸿宾的党支部书记，他现在怎么样？”

毛泽东记忆力很好，吕鸿宾是山东省日照先莒县爱国大队的党支部书记，1951年，吕鸿宾曾被选为劳动模范，毛泽东在北京接见过他。

白如冰又汇报了吕鸿宾和爱国大队的具体情况，毛泽东听后又问：“谭启龙同志（时任中共山东省委第一书记）不是到地方了解情况了吗？他是去看一看，还是要帮助下面解决实际问题的？”

白如冰：“他是下去帮助解决实际问题的。”

毛泽东：“那很好嘛！干部就应该多到下面走走，了解和解决一些下面的实际问题。”

白如冰继续汇报，说在山东一些地区发现了地下工厂、地下医院。

毛泽东有些惊讶，问：“还有地下医院啊！”

白如冰：“这个情况比较特殊，一些地区以修建家庙为名，搞聚集活动，地主是家族的大家长，让群众三拜九叩，甚至有些党员、团员也在其中。”

毛泽东神情严肃起来，手指无意识的敲击沙发扶手，说：“这是封建复辟活动，看来群众的教育工作还需要加强。”

白如冰：“针对这些情况，在干部内部先进行了社会主义教育，但有些干部思想有抵触，一时间转变不过来。”

毛泽东：“究其原因，还是群众没有发动起来，和群众没有打成一片。”

这个话题之后，白如冰又汇报了农村生产情况，毛泽东问：“你们今年小麦产量怎么样？”

白如冰：“山东1962年全省小麦实际产量是41亿斤。”

毛泽东笑了，说：“你们上报的不是30多亿斤吗？”

白如冰解释：“考虑到受灾等突发因素，上报的时候留了一点余地。”

毛泽东满意地说：“留点余地好啊。山东是农业大省，你们多一点库存，搞经济建设更有底气，要把经济也搞好！”

毛泽东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问：“舒同同志到哪里去了？”（舒同，原中共山东省委第一书记。）

白如冰：“调到陕西工作去了。”

毛泽东：“做什么工作？”

白如冰：“差别并不大，还是当书记，是省委书记处书记。”

毛泽东：“换了地方工作，能多积累工作经验，这是好事。”

白如冰继续工作汇报：“山东前段时间受灾，灾区内现金流通过少，受灾群众生活很困难，生产也很难进行。1962年，山东全省人口净增长156万，一部分社队生存压力很大。”

毛泽东：“山东本就是人口大省，人口增长太快，不是什么好事情。要想个办法控制一下，你们省内开会商量一下嘛。”

毛泽东认为要照顾干部情绪，就像洗澡要用温水一样

讲完农村的事情，白如冰又开始讲城市“五反”的事情：“中央发下来救灾、防汛、建设的粮食、钱款、物资发生了贪污和疏漏的问题......”

毛泽东：“疏漏？疏漏到谁的手里了？”

白如冰；“主要还是漏在了干部手中。”

对贪污、腐败这类问题，毛泽东非常反感。中央的领导生活方面一向节俭，毛泽东穿衣朴素，也不喜欢大吃大喝，自己的工资和稿费大多拿去接济亲友。

早在1960年，3月和5月，毛泽东两次路过山东。当时山东还没有专门接待领导的场所，所以山东省委决定，在济南郊区建一处宾馆，以后就用来招待各方面的领导、贵宾。其中专门为中央几位领导设计了专用房间。

1960年5月宾馆建得差不多了，毛泽东路过山东，省委就建议毛泽东去看看。毛泽东得知情况有些不高兴，说：“我不去。”

山东省委只好去求助陪同毛泽东来得杨尚昆，杨尚昆自己先去看了看，回来找主席说：“那边搞得不错，去看一眼吧。”

毛泽东依旧是那句话：“我不去！”此后，毛泽东也从未去过山东省委专门为他建得南郊七号楼。

中央的领导以身作则，下面有些地方官却中饱私囊，导致百姓的利益受损，毛泽东很重视这方面的问题。早在50年代初期，中央就多次专门召开会议，强调各级干部都要公正廉洁。

毛泽东：“如果出现严重贪污罪行，要不要杀人哪？”

白如冰：“个别情节严重的是要杀的。”

毛泽东说：“要不要杀人这个问题，你们要好好研究，谨慎决定。杀人很简单，但人死了就没法后悔了，所以一定要慎重，能进行劳动改造的，就进行劳动改造，不要轻易杀人。”

之后，白如冰又讲到一些建设、生产中存在浪费材料、浪费资源的问题。

毛泽东：“‘五反’不要搞到工人中去，对面广大工人群体，要以公共教育为主，逐步提高工人的思想觉悟。如果出现小偷小摸等浪费情况，要从正面教育。工作中要照顾干部情绪，就像洗澡要用温水一样，要让人家心情愉快的工作嘛。”

白如冰：“干部工作需要监督，群众就是有力的监督者。”

毛泽东：“群众监督是必不可少的，但也要注意，群众揭发的内容是否属实，是否正确，经过调查研究，才能下定论，做处理。”

白如冰汇报完毕后，毛泽东又问杨得志：“军队如何搞呀？”

杨得志针对军队工作进行了汇报，汇报结束后，毛泽东说：“这次汇报很好，加上了军队汇报，文武并重是个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