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女主播，因为各式各样负面的新闻报道造就了大众对此的第一印象：

壕、软色情、年轻漂亮、坐享其成、不务正业、误人子弟...谈起女主播，总是有一种引人遐想的暧昧和夹带着羡慕嫉妒恨的复杂情绪。

“坐着收钱，日进斗金”，但又隐隐带着点“来路不正”的感觉。不仅我们，连外国人也对这个神秘行业的幕后充满了好奇。

纪录片大神BBC旗下记者Natalia Zuo就为中国网红拍摄了纪录片。

讲述了月入超20万的网红主播乐乐淘直播生活背后的故事。

中国网络女主播 (2018)China's Chat Girls纪录片的时长只有短短的23分钟。

碍于篇幅，也决定了影片在深度与广度上都无法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境况。

全片就是十分浅显简单地介绍了中国有一个叫做网络女主播的职业。她们通过网络和粉丝唱歌、聊天、玩游戏，然后年薪百万。

纪录片选取了一个平台的一位主播做素材。

并不是最火的主播，也不是最大的平台，不过中国几十万女主播中的普普通通的一位。

影片分别从三个视角出发，女主播的经纪人、女主播的粉丝以及女主播本人。三个视角的特点都十分鲜明。

首先是主播本人。

在普遍想象中，女主播就是坐在电脑前，聊个天、唱个歌，露个胸，就能轻轻松松月入几十万，数钱数到手抽筋。

钱看起来好赚那其实也没那么好赚。每一个在屏幕上呼风唤雨的女主播，都要按部就班地完成公司的训练。

每个项目，唱歌、跳舞都要会一点。

培训结束之后，她们还要进行直播前的准备：

学歌一小时，找热点新闻一小时，找段子一小时。要保证直播过程中不会冷场，流失粉丝。

万事俱备后，才能进入今天主题——直播。

她们直播时间最久的时候，可以达到10多个小时。女主播经纪人的切入点在于利益。她当初签下合约的是一家直播平台。

直播几年下来，她在全网已经拥有100万粉丝，每个月收入二十几万。

但是，被资本吹起来的直播说到底是一门生意。

选择了与直播中介合作，就无法避免会有利益分配上的冲突。

经纪人想跟她重新签一份合约。合约长达8年，不仅要抽取50%的收入，还要限制她的生活。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如果中途终止合约，需要赔偿公司高达120万美元的违约金。

最终双方谈得不欢而散。

最后一个视角来自女主播的粉丝。

也是我们通常好奇的，到底是哪些人愿意隔着屏幕真金白银的打赏一个线下的陌生人？毕竟也看过太多新闻：

土豪为女主播疯狂打赏；10岁娃娃4天给女主播打赏6000元；贫困大学生给女主播打赏十几万...

每一条都触目惊心。

在这部纪录片中，乐乐淘的头号粉丝傻哥就是传说中给女主播刷火箭游艇的那种土豪。傻哥人如其名，看这位女主播的直播已经有四年之久，一共给她刷了10多万的礼物。因为是早期的铁粉，两人留了彼此的电话，一有不顺心的事，对方就会向傻哥倾诉。

在傻哥眼里，这位女主播既是明星，也是家人，他对对方并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

这当然是一种美好的感情，不掺有杂质。

但是，这种家人间的亲切体验，在某种情境下也可能是商人的套路。

经纪人就表示在培训新主播时，会和她们讲明这一点：要把粉丝当做家人。

傻哥有一个心愿，他希望可以和女主播拍一张合照。也终于在摄制组的帮助下得以达成。

但是，和虚拟的交流不同，当面对真人时，傻哥没有了网上那种侃侃而谈，显得拘谨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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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的这则20分钟的短片，就为我们展现了这么多。

至于更深层次的剖析女主播诞生的原因，为何有人愿砸重金打赏...

这类涉及到社会性的问题，本就不是BBC纪录片所擅长的方向。他们是顶尖的记录者，而绝非优秀的评论家。

三个视角中，院长觉得最有意思的还是粉丝和女主见面的那一段。

其实，这就是高度网络化社交的一个尴尬：

我们可以对着屏幕傻笑，但却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纪录片最后，傻哥返回了家乡扬州，而女主播也回归到了原来的直播生活。

她不清楚自己还会直播多久，只是表示：有机会，真的蛮想去试着谈一场恋爱。

一直以来，人们对直播多半嗤之以鼻。

觉得无非是卖弄色相，唱唱歌、跳跳舞就把钱赚了。事实上，一切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随着越来越多的美女投身风口，网络女主播的竞争压力也越来越大。

为了赚取更多的礼物，女主播不得不长时间直播，有的甚至黑白不分，昼夜颠倒。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直播食物链上步步攀升不被淘汰。

否则的话，想像纪录片中的女主播一样月收入20多万简直痴人说梦。

在中国几百万的网络主播中，大部分人的收入可不像新闻里说的那么让人羡慕。其中有三分之一月收入甚至都不到入不敷出。

大多数主播没有专业团队打造，也没有超人技能。

为了赚钱，只能进行一些下三路的表演，有人甚至完全没有底线，比如让人太跌眼镜的“黄鳝门”“风油精门”...

这些花边新闻，也让“女主播”变得越来越不受主流人群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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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BC的纪录片中的经纪人，把直播在中国如此之火的原因解释为“小娱乐圈”。

这一点院长并不完全认同。

在我看来，直播的本质是价值实现。

这种实现可能是金钱方面的；

也可能是在既有社会秩序中的一个身份感、存在感和认同感。而观看直播的本质是什么？是消解孤独。无论是以工业发展和消费主义为基础的、以陌生人社会为代表的现代城市文明；

还是以互联网、原子化为核心的人与人之间的冷漠疏离。

无论是由于独生子女成长中缺失的亲情陪伴；

还是因为阶级差距及固化带来的焦虑不安。

这些都导致了身在当下的人充满孤独感。

我们不能自视清高，给喜欢观看直播的人定义为拥有一颗肤浅空虚的灵魂。事实上，不仅仅是消解孤独。

观看直播同看电影一样，既能满足猎奇窥视的心理，也能安抚介入他人生命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