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郝有花

每一个烟卷就是一首诗；

每一次邂逅就是一个诗的宝库；

每一首诗又具有不同的韵味。

十月，最冷的一场雨从远方缓缓地飘来。一个冷冷的人，在冷冷的街巷冷冷的雨里冷冷的风中等一个冷冷的人，枉然用冷冷的伞温暖一颗冷冷的心。不曾想转过身，才发现那人已经闪过街巷的拐角，消失在冷冷的月色里。

夜已入眠，冰冷的雨滴在风里群舞，一个不小心坠落在你湿润的脸颊，柔化了所有的不该。千年修行在黑夜里变成透明的影，试问字典里拐角处那“平静”的汉字怎样才能在雨里浸透？随今夜的风厚葬在街巷的尽头偷偷地勾勒出朵朵鲜花？

午夜的街巷已熟睡，马路旁的街灯不停地打着呵欠，你的影子在子夜徘徊，黑乎乎地找不到归程。孤帆终无归期，你含泪滴成诗行在泠风中默默彳亍。你想望断星的苍穹，可又怎能谱写夜的乐章？治愈你记忆的疮？……

一片树叶随风悄悄地坠落在你的头发上，你竖起衣领依然冷冷地看着，那擦肩而过的叶子，蓦然转过身来，看见了你眼底那藏不住的一滴清泪。

阳光的温柔在黑夜里把每一寸筋骨伸到了极至，终无法抵御灯光的孤独。子夜的钟声惊扰温暖的心房，好想在街巷灰暗的角旮旯里与夜一起静静地沉睡，不再惹世间是是非非，一记荒唐半页辛酸，穿不透夜的漫长，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

夜晚的风吹乱了你的秀发，吹不散你心底对烟草味儿的绸缪。你，大自然的一位女诗人，同众多的人一样，终究无法平息相思的呻吟。

十月，你的脚步已进入冬天的门槛。你流浪的心自始至终守候着千百年前一个被我轻易弃除的承诺，你常常在另一个梦中忆起冬日那一团团烟雾，你怎么读也读不懂写不出，这不但是不该也是无尽的折磨，因为你如一张薄纸已经不起任何撕裂，然而灵魂深处那苍白的不安却随岁月步步逼近，于是你梦想有一天自己也有一片烟草处女地全身浸透烟草味儿，撰尽人间风与月。

时光悄悄地从笔下滑过，像夜晚的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睛，那微弱的光亮掬不起曾经最美的时光。这场旧梦里还有谁登上岁月的舞台？酒里挑灯与最美的自己邂逅？也许这世界怪僻，分清的是烟料，理不清的是烟丝。

在苍老的经卷里再也找不到隐藏的暗语，在变老的一程美景里，拾起一地的心事远望，在那烟雾般的笼罩下烟草味儿就是诗香味儿。

穿越时光的隧道，枕一段秋雨雕刻成一场旷世盛宴，用三千情丝漫过思念的心音与你相约在孤寂的街巷，凝结成爱的诗行与夜同眠，在诗与远方里温暖你的心音。若多年以后我回眸，愿你还在雨下。

冰冷的手指划过孤独的琴弦，一曲缠绵在雨里嘶鸣，穿不透的黑夜在回眸里独自成景，我不来你不归。等你的人也在冷冷的雨下痴痴地等着！等红尘中擦肩而过的瞬间，枉然改写故事的另一个结局。

冷冷的雨滴穿过冷冷的街巷叩打着夜的不眠。夜已疲惫，心尚无眠。茫茫夜空，浩浩人海，烟雾亦无法隔绝你与世人的哀怨，却沟通了你与大自然的心界，团团的大片烟雾滋延你白色的诗稿，不经意勾画出一个浅黄色的世界。

一个烟圈接着一个烟圈从你口中艰难地缓缓走出，在空中雕刻成一幅幅美丽的画卷，不忍离去，凄美地呈现出生命最辉煌的暖意；一个街巷连着一个街巷伸向远方，街的拐角还是街，路的尽头还是路，你就这样不知疲倦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寻觅诗与远方；一种感情夹着另一种感情从你笔尖重重地跃然于诗稿，流进男人的心女人的肺，男人读了女人读，女人读了男人读，斑斑泪痕满目荒芜普成一曲光明与阴影的变奏曲；

有人说烟终要散去，就如早晨的雾经不起太阳公公的爱抚；也有人说烟是秋天的白云，是风的最好玩物，轻轻一吹便会飘向无尽的苍穹，苍穹的无尽；你说烟是你创作的灵感已扎根于心扉，你不但需要烟，而且需要诗，因为烟是你的命根，诗是你的灵魂，二合为一才是一个真正的你――女诗人；尊敬的诗人啊！纵使你不再提笔，烟亦无法忘记你的恩宠，自然的诱惑，那儿需要它，它就会到那儿，没有人会阻挡得了，正如你与烟结下的无尽恋情，恋情的无尽……

（《女诗人与烟草味儿》写于1992年秋天，一九九三年曾荣获鲁迅文学创作年会邀请赛全国二等奖，2019年10月刊登《清新园地》公众号）

作者简介：郝有花，笔名冰攀（白皓），喜欢写作，文章常见电台报端。一九九三年散文《女诗人与烟草味儿》曾荣获鲁迅文学创作年会邀请赛全国二等奖，一九九六年作为地方文化人物名字载入《白银区地方志》，最爱的一句话是：诗人无情还自撰，孤魂有泪亦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