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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天第二季(别了钱德勒,《老友记》中的喜剧角色,现实中的悲剧一生)

2024年01月11日 靓嘟嘟

《老友记》再也无法聚齐了

对很多人来说,这是悲伤的一天:六位老友,再也聚不齐了。

据外媒报道,当地时间本周六,在经典美剧《老友记》中饰演钱德勒·宾的演员马修·派瑞,被发现溺亡在洛杉矶家中的浴缸里,死因不明,年仅54岁。警方到达时,他已经没有反应,现场也没有谋杀或毒品的迹象。

钱德勒扮演者 马修·派瑞

即使没有看过《老友记》的人,在这20年里,也会不断地听到关于这部剧的消息。两年前,《老友记》主创重逢特辑上线,在互联网上又引发了一波怀旧的浪潮。能与之相比的,或许只有《哈利·波特》系列电影主创的再聚首。作为《老友记》六个主要角色之一,钱德勒·宾是这个传奇不可或缺的坚固部分,他为此在全世界收获了几代拥趸,与其他五人共同守卫着每个观众的私人记忆。

钱德勒是六位老友中贡献笑料最多的喜剧角色,而命运则递给了马修完全不同的剧本,真实生活中,他出演的是一幕令人唏嘘的悲剧。

在那次重聚的节目里,马修是状态最不佳的人。虽然人们早就熟悉了他时胖时瘦的身型,但他在镜头前萎靡的状态,还是令人担忧了一把。但谁也没想到,告别会如此猝然。

被酗酒与药物成瘾支配的一生

从1994年在NBC电视台开播到2004年播完最后一集,十季《老友记》成为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美剧之一。最终季时,演员们每集的片酬已高达100万美元。比财富更显著增长的是名气。哪怕配角,也收获了极高的关注度,六位“老友”更是一举成为国民级的演员。

《老友记》剧照

马修曾说,这个角色让他每周挣到100万元,“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工作”。

而他的酒瘾在拍摄第一季时已经初步显现。那时他才24岁,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引来国际影星朱莉娅·罗伯茨的隔空青睐,并最终发展成一段短促的罗曼史。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甚至从14岁就开始喝酒。

到了1997年,马修拍摄一部电影时,在一次水上摩托车事故中受伤,医生给他开了大量镇痛药奥施康定。奥施康定是一种有成瘾风险的阿片类药物,从1999年到2017年,共有20万美国人死于与奥施康定和其他处方阿片类药物有关的过量服用。药物给他带来狂喜的感觉,这感觉远远超过酗酒。

就在《老友记》拍摄期间,药物成瘾的问题逐步严峻起来。药物成瘾是渐进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情况会变得越来越糟。有段时间,他需要每天服用55粒维柯丁(另一种有上瘾风险的止痛药),体重降至不足120斤,而他体重的最高记录一度是200多斤。为了找医生搞到药片,他会假装偏头痛。他的身体逐渐受到损害,去一个地方,要停下来歇三次,很疲倦。到后来,服药并不是为了得到亢奋或狂喜的感觉,而只是为了能在沙发上安静坐一会儿,看个电影,那就是他的天堂了。

他后来回忆,整个《老友记》拍摄过程中,只有第九季是清醒的。那一季,他也唯一一次获得艾美奖提名。其他时候,下了戏以后,他经常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台词。他在片场经常宿醉,如果扮演的角色钱德勒需要从沙发挪到桌子上,他必须确保手靠在什么东西上,整个人才不会发抖。

酗酒和服药也让他备受精神压力。有一次扮演瑞秋的詹妮弗·安妮斯顿来到他的车前,“以一种奇怪但充满爱意的方式”说,大家都知道你又喝酒了,“我们能闻到它的味道”。复数的“我们”,就像大锤一样击中了他。

“如果你每一季都测量我的体重,你就可以追踪到我酒瘾的轨迹——当我变胖了,那是在酗酒;当我瘦下来,就是在服药;当我留山羊胡的时候,肯定在大量服药。”十年以后,《老友记》完结时,酒瘾和药物成瘾的麻烦,已经发展到让他难以招架的程度。就在那群演员们准备迎接“后老友记”时代的星途时,马修其实已经陷于生活的泥淖之中,无法自拔。

他生命的关键词已经转变为酒和药,早已不是戏剧和名声,或许从来也不是。旧病不断复发中,他参加过6000次嗜酒者互诫会活动,去过15次戒毒所,戒过65次毒,腹部接受了14次手术,疤痕累累。2018年,他终于走了一趟鬼门关。

那年他49岁,结肠因阿片类药物过度使用突然破裂,昏迷了两周之久。医生告诉他的家人,他的生存几率只有2%。医院里有5个人依靠 ECMO (人工心肺机)帮助呼吸,其他4个人都没救回来。醒来以后,长达9个月的时间里,他不得不拖着结肠造瘘袋生活。他意识到,到49岁这年,他已经在治疗中心或康复机构中度过了一半以上的生命。

他的治疗师告诉他,下次如果他又想服用奥施康定,停下来想想,余生可能都会带着结肠造瘘袋。这句话和带着结肠造瘘袋的感觉唤醒了他,“我不再需要奥施康定了。”

钱德勒与派瑞的同一种孤独

《老友记》的六个住在纽约公寓的好朋友里,钱德勒总为朋友们提供笑料。他常常用强颜欢笑掩饰社交中的尴尬,并千方百计避免冲突,这源于他内心的防御机制。幽默是他与别人保持距离的方式。

故事中,钱德勒的父亲抛家弃子去当一名滑稽演员,作为言情小说家的母亲对他的情感需求也回应甚少,父母温情的巨大缺失,让钱德勒几乎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这段童年的经历,塑造了他逃避和防御的性格,也让他长大以后与家庭不再往来,朋友则填补了缺失的一切。

这段经历与现实生活中的马修·派瑞也有些许重合。出生在加拿大的马修,还没到一岁父母就离了婚,父亲也去美国做了演员。他还记得小时候,他常常在蒙特利尔和洛杉矶之间探亲。有一次,四五岁的时候,他被独自送上飞机,坐在座椅上,脚都够不到地。他的不安直到看到飞机降落的跑道灯光时才解除,他知道终于要见到亲人了。

小时候,他梦想成为职业网球运动员,长大后对演戏产生了兴趣。他的从影之路相当顺利,客串过一些小角色,24岁那年,就被《老友记》选中。

《老友记》让他一炮而红,也成为辉煌的顶点。除了《老友记》,马修·派瑞在电影《傻瓜跑进来》《整九码》《热血教师》,以及《日落大道60号》《奇特夫妇》等作品中都有演出。他还凭借《白宫风云》和《罗恩·克拉克的故事》获得过三项戏剧提名。但没有哪一部像《老友记》一样深入人心,也没有哪个角色达到钱德勒的高度。

在《老友记》中扮演菲比的丽莎·库卓曾说,人们提起关于《老友记》的第一个问题,往往是 “马修·派瑞最近怎么样?”去年,马修出版了回忆录《老友、爱人和那件可怕的事》(Friends, Lovers, and the Big Terrible Thing),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这本书首印量为惊人的100万册。

书中详细回忆了他长达30年对抗酗酒和药物成瘾的经历。当时他还很乐观地说,他克服了药物成瘾。他写这本书,就是为了分享从所有折磨和恐怖中恢复过来的经历,他将一些秘密都写在里面,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故事。书前的献词写道:“献给所有受苦受难的人。你知道你是谁。”

这本书没有像其他名回忆录一样由人代笔,而是马修一字一句亲笔写的,一开始是在长期住院的医院里,用手机上的应用程序记录,后来每天在餐桌上写2个小时。他希望通过事无巨细地分享自己的经历,帮助其他深陷在成瘾泥淖中的人走出来。

他在书里写道,“地狱是存在的,我去过那里。”写出来之后,他感觉好多了,“我还活着的原因,肯定是为了帮助别人。”

去年年底,回忆录出版时,马修说自己戒除成瘾18个月,花了900万美元左右。这意味着,2021年5月《老友记》重聚时,他已经戒掉了药物和酒精。但谁也无法预料到故事最后的走向。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他感受到了孤独。他典型的一天是,起床后喝几杯加香草的无糖咖啡,跟几个嗜酒者互诫协会的人聊聊,尽量每天都打匹克球(一种类似混合了乒乓球、网球和羽毛球的运动)。家里有一个放映室,他自己在放映室里看电影。“这是可怕的。你有那么多钱,你一看,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不再看《老友记》,直到去年在一个电视采访中,他又看了一点,看到泪目。他看着屏幕里那个非常瘦削、迷失的男人,想到的是,“哦,我当时正在服用维柯丁。哦,我当时在喝酒。”但随后他又高兴起来,因为他很好,很有趣。

令人欣慰的一点是,《老友记》不仅陪伴、安慰和激励了全球无数观众,对于它的创造者们——尤其是几位演员——这部剧及其创造过程,也注入了此生难以复刻的治愈力量。

在剧情发展到中段的时候,钱德勒与莫妮卡走到一起。莫妮卡教会他如何敞开心扉去接纳爱,表达爱。显然,钱德勒成长得比马修快得多。钱德勒与莫妮卡的关系感情在第六季升温,第六季的结尾和第七季的开头是两人订婚的情节,两集发生在同一个晚上,但钱德勒的体型判若两人。因为短短几个月中,马修瘦了40多斤。他又在服药了。

他在回忆录中说,他刚刚演到钱德勒与莫妮卡的银幕婚礼,那是钱德勒在这个系列中最高光的时刻,也是整个《老友记》的一个关键时刻,接着,他就被送回医院接受治疗。但戏里的故事似乎给了他勇气,并让他感觉到来自朋友的支持,也让他想回到录像带中,在那里治愈痛苦。

马修坦言,他得到了《老友记》演员朋友们的支持,有时甚至是一种严厉的爱护。就像自然界中的企鹅,当一只生病或者受了重伤,其他企鹅会围着它走,直到那只企鹅能够自己行走。他在“老友”的支持下走到了今天。

马修和钱德勒在戏里戏外的分裂,使人不免产生童话破碎的凄然。但这份戏里戏外延续的友情力量,又修补着裂隙,在一个分支的剧情里,延续着这个内核始终如一的都市童话。

在中国,《老友记》对中国观众的影响,从60后一直延续到00后,人们在录像带、电脑和手机上一遍遍地重温记忆。它曾经让中国的年轻人产生了对异域都市日常生活最初的一瞥,而这最初的一瞥竟然就如此切近和深刻。它也为一脚踏入城市生活的年轻人,展示了一种城市生活的可能性和值得憧憬的状态。最重要的是,它告诉人们, 成年人的友情可以抵达何等美妙的境界。

作者:倪伟

来源: 中国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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