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故事

一

我的外婆，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一辈子没读过书，但是外婆喜欢唱山歌，外婆的嗓音真好，但人老了，记忆时常不好，总会一个人在没事的时候嘀嘀咕咕的念着歌词…

外婆是一个开朗的，慈祥的小老太太形象，她一辈子都想儿子，女儿过得好，也喜欢她的孙子，孙女们，每次一回家陪外婆，我都会提前打电话问外婆需要什么，她时常说不要买很多东西，浪费钱，就喜欢2.5元的糖糌粑和3元一包的菜籽，她喜欢种菜，舍不得老家的一片菜园，喜欢养几只小鸡仔，每天虽然会自言自语对鸡说：我不是说过，不要乱拉吗？臭死了，我每天都扫地，下次不养了。但是她总是心软，外婆喜欢窜家常，应该是寂寞吧，总是一个人在家，她小时候的玩伴总送外婆一些小鸡仔，说是养不了，我妈和舅舅们叫她不要养，好好在家里有吃有喝就好了，外婆也很固执，她舍不得老家的一切，舍不得一片菜园，舍不得家乡的人和水。

我放假的时候很喜欢和外婆呆在一起，一部分是因为我觉得她懂我的委屈和开心，另一部分是因为和母亲和继父的关系不好，外婆应该是怕我无聊，她就和我说年轻时候的故事：豺狼叼小孩、老虎进村、老王头打土匪保村寨…外婆经常把年轻时候的照片翻出来给我看，她说我年轻的时候可漂亮了，留了两颗大辫子，总问我你为什么把头发剪掉，留着多漂亮，的确照片中的外婆，穿着绿军装，是那时候年轻人的喜爱，带着一个帽子，笑得很灿烂，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很自信，外婆说那时候她是妇女代表，干过很多事情，走几公里去乡里开会，去领津贴，她会绣花，会做被子，做鞋，后来嫁给我外公了，就经常忙种地，因为那时候她和外公两个人，要养10个人，外公的奶奶，我的老祖，总是不喜欢外婆，所以外婆更忙了，回来还要哄老祖吃饭，她的一身都贡献给丈夫和孩子们了。

外婆总是叫我给她买一个小本子，记起她的山歌，虽然她不识字，但是我每次都看着她拿着那个本子放她最喜欢的箱子里，时常拿出来摸摸，看看，我不知道她到底看明白没有，但是她很开心，因为外婆在看的时候比平常温柔，上面大约有10几首歌吧，我相信外婆如果能够读书，一定有大本事，因为她编的歌和诗歌差不多，懂押韵，有一首是这样的：八月的桂花香又香，久月的稻米黄又黄…

每天早上，外婆都起得很早，她起来第一节事不是洗漱，而是去浇菜，等我起来她就回来了，带了一小把菜做早饭菜，我就起来煮饭做菜，外婆不会催促我起床，她说没什么可做，能睡最好，她想睡都睡不着了，中午就带我去串门，认识家乡的人，我们一起说说笑笑，一起去爬山挖药，她叫我认草药，这让我懂得很多，路上还时常有外婆的歌声，断断续续的，外婆记忆不好，时常忘记歌词，要唱一会，想一会，路上也有不知道的鸟叫声，有漂亮的花和奇怪的草和树，晚上我们一起看战争片，10多睡觉，其实不是睡觉，我们在床上说家常，这事就我们两个知道，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是知己，她懂我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