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克敏(红军打赢一场胜仗,竟成韩先楚毕生心病,晚年:把我和他葬在一起)
2024年01月11日 靓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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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旋风司令”韩先楚将军的家里,始终摆放着一张特殊的照片。步入晚年后,韩先楚总是日日对着照片落泪。子女不解,但韩先楚却告诫他们:
“他是我一生最敬重的人,若没有他,便不会有我韩先楚的今天!”
不仅如此,韩先楚临终前还叮嘱子女将自己和照片里的人葬在一起。照片里的人到底是谁,能让性情雷厉风行的韩先楚如此敬重?
富家子弟 投身革命
1927年10月,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响打破鄂豫皖的寂静,著名的黄麻起义也就此拉开序幕。为了推翻黄安的国民党反动势力,打压横行乡野的地主恶霸,老百姓揭竿而起,纷纷加入到这股起义洪流中。而彼时14岁的韩先楚,也在这时和自己生命中的“贵人”相逢了。
大别山里的老百姓总是最苦的,孩子们的生活则更难,几乎做什么都没有自主的选择。韩先楚作为穷人家的孩子,从刚记事起便给地主当放牛娃,一年到头挣的钱连填饱肚子都不够。这样的日子周而复始,直到那一天,“跟着七相公闹革命”的口号传入少年韩先楚的耳畔。
黄安百姓口中说的“七相公”,指的是当地大户吴家七少爷吴焕先。吴家之富有远近皆知,名下不仅经营着一家专做土特产和日用杂货的山货店,同时还坐拥着14亩水田、8亩旱地、2头耕牛和8间瓦房。但谁不会想到,这样一位“公子哥”会成为黄麻起义的领头人物。
某一天清晨,黄安上空的太阳才刚升起来,吴家的佃户们就被吴焕先喊到了家里。他先是宣布了不再向众人收租逼债的决定,紧接着,他又将马克思像放在供桌上,一脸认真地对身后的那些贫农们说道:
“这大胡子老头是马克思,我们穷人闹革命的导师。只要按着他的办法干,咱们就一定能创造出一个新社会!”
吴焕先会接触到马克思,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在麻城蚕业学校的学习经历。共产党员戴季伦和吴焕先私交甚笃,在朋友的长期熏陶下,吴焕先也于1924年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就这样,在吴焕先的领导下,黄麻起义顺利打响了开辟鄂豫边苏区的第一枪。
1928年5月,在和戴克敏、曹学楷等人创建柴山保革命根据地后,吴焕先一直致力于和红军配合开展游击战,同时还负责地方和农民赤卫队的建设工作。1931年11月,吴焕先出任红四方面军第25军第73师政治委员,随部队参与了鄂豫皖苏区的反“围剿”作战。
1932年10月,吴焕先在红四方面军离开鄂豫皖苏区后,出任鄂东北游击总司令部总司令。同年11月底,他回到黄安檀树岗,以红25军军长的身份开始重建红25军。短短数日,吴焕先便靠着出色的组织能力集结7000余人,时年17岁的韩先楚,也被一并选中了。
默契师徒 情谊深厚
因为年纪太小,黄麻起义爆发后,韩先楚去不了红军,只能继续留在黄安跟着游击队作战。因为是游击战,部队兜兜转转在大山里作战的次数多了,总会面临分散重组的情况,总体上会稍显散乱。也因此,韩先楚打仗总有种不顾死活的莽劲,好在,吴焕先帮他改过来了。
吴焕先将韩先楚安排在了红25军的手枪团,虽然团里才几百人,但成员却都是精挑细选拔出来的精英。韩先楚虽然性格毛躁冲动,但每回作战都十分勇猛。吴焕先有意要重点提拔这位军中“拼命三郎”,才决定让韩先楚来手枪团,足见其对韩先楚才能的器重之深。
从韩先楚后来的一系列成就来看,吴焕先的眼光并没走偏。但纵使是战无不胜的名将韩先楚,在红军时期也没少给部队“捅娄子”。比如有一回,韩先楚作为排长带着部队偷袭了罗田县城,并缴获七千多块银元。
按理说,韩先楚这场仗打得是大胜仗,红25军部应当给予嘉奖。没成想韩先楚非但没被提拔,反而还挨了罚。原来,韩先楚本来奉命带着一袋子银元撤退,结果路上不慎遭遇敌人伏击,装银元的布袋被子弹打穿了。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掉了一地,韩先楚当场就急红了眼。
“别拦着我!这些银元都是要送到军部的,把它们弄丢了,我怎么和吴军长交差?”
可现实已经容不得韩先楚折回去捡银元了,敌人的子弹还在四面八方的涌过来,原路返回肯定会被打中。战士们实在说不动韩先楚,只能生拉硬拽的把他带离现场。这件事传到营长李学先的耳中把他气够呛,虽然没处分韩先楚,但韩先楚从此就只能当抬担架的后勤兵了。
而这一切,吴焕先起初并不知情。毕竟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他作为军长也不见得能时刻关注到韩先楚的情况。韩先楚被李学先“休职”跑去抬担架的事,是很久之后吴焕先从战士们口中问出来的。知晓韩先楚心里有憋屈,吴焕先笑着拍着他的肩,宽慰道:
“李学先营长让你去抬两年担架,那可不成。这样,你马上就去找他,让他给你发一杆汉阳造,就说是军长我说的。你的排长还是先照旧做着,好好打上几仗,我还指望你担任连长、营长、团长呐!”
可以说,多亏了吴焕先的救场,韩先楚才免遭处分,成为红25军的一员虎将。而韩先楚也很感激吴焕先的提携之恩,在之后的作战中屡立战功,一路晋升为225团副连长。实际上,吴焕先不仅对韩先楚很关心,对红25军的所有人都关切备至,就像慈祥的“父亲”一样。
依旧是1932年红25团重建时期,那会儿由于条件艰苦,红军25军时常面临缺水断粮的难关。部队里很多战士因此病倒,甚至连吴焕先也没躲过,脸部终日肿得厉害。即便如此,吴焕先依旧坚持将粮食优先分给伤病员,警卫员给他送来白木耳,但吴焕先听了却不高兴的说:
“我不能要!白木耳是补品,你们应当送给部队里的伤病员吃,他们才是最需要的!”
可以说,正是因为有吴焕先这样一位关爱下属、舍己为人的好军长,红25军才能快速成长为一支战力超群的红军劲旅。时间转眼来到1934年4月,红25军和红28军胜利会师,并合编为红25军,吴焕先出任政治委员一职。
此后,吴焕先一直配合军长徐海东参与了长岭岗、太湖等地的战役,同时还收复和开辟了朱堂店、陶家河等革命根据地。1934年11月,吴焕先又和接替徐海东的程子华一同进军陕西南部的秦岭山区,先后粉碎国民党军两次“围剿”行动,并开辟了鄂豫陕革命根据地。
1934年7月,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川陕会师,结果很快便“分道扬镳”。原来,红四方面军的领导人坚持南下川西,但中央红军则坚持向陕北进军。这让正准备带着红25军向西安出发的红25军陷入了分歧,一个天大的担子压在了吴焕先的肩膀上。
吴焕先此时的处境难,不是因为发愁跟哪一边的队伍走,而是源自他所处的位置。红25军该往哪儿走,本该是军长程子华和副军长徐海东的事,结果徐海东因为被子弹打伤了脸,昏迷四天刚醒过来;程子华手上的动脉血管也被打破了,连续昏迷了两三个月,迄今还没醒。
这样的情况下,吴焕先作为政治委员只能临危受命,成为红25军的“主心骨”。当时部队内部很多人都认为该继续跟着红四方面军走,但吴焕先经过对地图的揣摩后却予以否决,还作出了率部北上的决定。正因吴焕先的审时度势,红25军才能免于一劫,诚如韩先楚所言:
“政委(吴焕先)的决定,挽救了红25军,也挽救了我们所有人。”
然而,红25军在长征路上还是不可避免的遭遇了一场恶战。1934年11月26日,在部队刚突破许南公路没多久,国民党的一个旅和一个骑兵团便发起突击。与此同时,红25军的后方还有敌人40多个团组成的“追剿大队”。吴焕先亲自上阵指挥,这下可把韩先楚吓坏了。
韩先楚打仗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也清楚眼下红25军的处境艰难,但他也不敢让吴焕先去冒这个危险。谁知吴焕先非但拒绝了韩先楚的劝阻,还拿着大刀第头一个杀入敌军。受到吴焕先感染,韩先楚也不甘示弱,领着一个连帮红25军杀出了一条血路。战后,吴焕先盛赞他:
“唯楚(韩先楚)有材,先楚为例!”
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吴焕先和韩先楚这对师徒的默契配合,红25军才能突破敌人包围圈,赢得了独树镇战役的胜利。此战过后,韩先楚一举成名,被吴焕先提拔为红25军225团1营营长。然而,就在全体战士铆足精神准备再大干一场时,始料未及的意外却发生了。
不幸牺牲 毕生之痛
1935年8月,红25军抵达甘肃泾川县,准备在此南渡汭河。由于彼时正赶上当地雨季,汭河的水势涨得很猛,吴焕先便站在岸边亲自指挥部队过河。没成想,红25军的先头部队刚过去,敌人的一个团就忽然冒出来,和红25军的剩余部队发生了激烈交火。
敌人突如其来的猛扑让吴焕先很惊讶,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指挥着军部交通队和学兵连的150人攻击敌人右翼。敌人的攻势虽然猛,但却不讲究谋略,没多久就被打得四分五裂。这时吴焕先准备带着众人渡河,可还没走几步,他就忽然直挺挺的倒在了满是泥泞的河滩上。
几乎是眨眼之间的功夫,敌人从暗处射出的一颗子弹打穿了吴焕先的心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军服,红25军的战士勃然大怒,当即就挥舞着刺刀和子弹发起了全面反击。最终,敌人的一个团被全歼,但28岁的吴焕先却因重伤不幸牺牲,再也不能和战士们庆贺胜利了。
那一天的汭河,雨下得格外的大,红25军的战士们在河滩站了许久,个个泪流满面。最难过的是韩先楚,早知敌人会耍阴招,当初他就不去指挥部队渡河,寸步不离的守在政委身边了。韩先楚自责的不停流泪,而沉默了许久的徐海东则长叹一声,开口提议道:
“咱们把吴政委埋在汭河北岸吧,这样,他离陕北也能更近些。”
那天晚上,韩先楚和徐海东亲自给吴焕先买来了油漆棺材,将他埋在了陇东高原。后来在为吴焕先整理遗物时,韩先楚从中找到了他的一张半身照。从此一晃数年,不管是海南岛还是朝鲜,这张照片都如珍宝般被韩先楚小心珍藏着,始终没有离他半步。
从一线岗位退下来后,晚年的韩先楚每每回忆起往昔的战斗岁月,仍忍不住黯然神伤。他始终忘不了1935年那个大雨滂沱的日子,28岁的吴焕先倒在了黎明之前,这是韩先楚毕生最大的痛楚。1986年10月3日,韩先楚在京病逝。临终前,他反复对儿女们叮嘱道:
“我去世后,一定要把我送回红安老家,要把我和老首长吴焕先葬在一起!”
“旋风司令”韩先楚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他的骨灰被红安县城的政府工作人员安葬在红安烈士陵园。向韩先楚将军和吴焕先烈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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