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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手张桃芳(皮定均追悼会上,一位老兵长跪不起:老军长,狙击手张桃芳看您来了)

2024年01月18日 靓嘟嘟 浏览量:

1976年7月,在原福州军区司令员皮定均的追悼会上,伴随着沉痛的哀乐,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兵带着自己十八九岁的儿子在皮定均的遗像前长跪不起,一边磕头,一边嚎啕大哭:“老军长,您的兵,在朝鲜战场的那个新兵狙击手——张桃芳看您来了!”

在场的皮定均子女并不认识这位老兵,正在疑惑间,曾在朝鲜战场当过摄影记者的王纪荣走过来对皮定均的二儿子皮效农说:“效农,他是24军214团的张桃芳,在朝鲜战场上是全军闻名的神枪手,皮司令想必对你们提起过他。”

皮定均追悼会上,一位老兵长跪不起:老军长,狙击手张桃芳看您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皮效农瞬间明白了。皮定均在家里很少谈及过去的战斗经历,但是对一些战斗功绩突出的人却念念不忘,常常念叨他们,这个在朝鲜战场上表现突出的张桃芳更是经常被他挂在嘴边。皮定均逝世前在福州总医院看眼疾时,还要秘书打电话给远在兰州的张桃芳,欢迎他有时间到福州玩一玩。他很想念这个朝鲜战场上的神枪手……

1952年,皮定均率领24军奉命入朝,冒着零下30℃的严寒秘密换防到上甘岭阵地。那会儿,上甘岭战役刚结束,那场著名战役从1952年10月14日打到11月25日,历时43天。双方在面积仅3.7平方公里的两个高地进行了激烈的争夺,共发射炮弹超过230万发,双方伤亡约3万人,597.9高地也由此被称为“伤心岭”。

24军从国内开上来接手15军的五圣山一线阵地。一上阵地,军长皮定均就没日没夜地拿着一副高倍望远镜在观察所里瞅敌人的动静。那会儿那边也是刚换防,上来的部队似乎还不知道这“伤心岭”的由来,干什么事儿都有那么点大大咧咧:大摇大摆地修筑工事,按部就班地往阵地上送饭,三五成群的躺在地上晒太阳,甚至还拉一群妓女来唱歌跳舞。

皮定均人称“皮老虎”,脾气火爆,一连看了几天后,认为“联合国军”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把望远镜盒子啪地一关,甩出一句话来:“老子要管他的禁闭!”怎么关法?皮定均要求各阵地选出4名狙击手,给敌人一个教训。

皮定均追悼会上,一位老兵长跪不起:老军长,狙击手张桃芳看您来了

皮定均(左)在朝鲜上甘岭

谁要被皮老虎狠上了,那还能有个好?很快,24军的“冷枪运动”就打得热热闹闹了。

“冷枪运动”其实是“冷枪冷炮运动”,也叫狙击手活动。当时大战刚刚消停下来,“联合国军”仗着自己的装备优势,在前沿阵地上极为嚣张。他们的机枪大炮对准中国军队的阵地,不时地寻找可供发泄的目标,一有风吹草动,就狂轰滥炸一番。

为了避免招致无谓损失,尽快完成第一线坑道防御体系的建设,许多部队曾一度给前沿部队规定了不主动惹事的戒律,把“不随意开枪”作为一条纪律。有一天,40军一个叫徐世祯的副连长忍不住了,运用抗战时期的“麻雀战”,提着一支步枪,看着对面的英国兵出来就偷偷地瞄准开火。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六七个英国官兵成了他枪下的麻雀。

徐世祯这一“违纪”,让40军的领导大受启发,开始选拔少数射击精准的神枪手,隐秘埋伏在前沿阵地上,灵活激动地狙击敌人。就这样,冷枪运动很快就在前沿各个部队中推广起来。那会儿大家还总结了不少经验:洗澡的,脱下一条裤腿再打;拉屎的,蹲下再打;坐汽车的,上坡转弯再打……

一时间,“冷枪运动”几乎成为了一线部队中的群众运动,连勤杂人员都掺和了进来。68军有个炊事员叫庞子龙,本职工作是给狙击手们送饭。这位伙头军在阵地上来来去去,看人家打得痛快很是眼热,就说我也来打两枪试试,结果一打就收不了手,3个月内一人冷枪毙敌54名,打出了瘾头打出了名声也打成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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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战法乍一看油水很小,但架不住天天如此,一天两三个,日积月累,战果就相当可观了,这就叫“积小胜为大胜”,还能节省弹药。在24军到来之前,在五圣山驻防的15军中,狙击活动也很热闹。在15军中有一首歌唱得很红,其中有一句词为“今天俩,明天仨,加起来就是个歼灭战。”

一位名叫蒋中清的战士写了一首“塔诗”更朴实,更精彩:

冷枪

要提倡

这个战术

真正叫吃香

代价小胜利大

这是敌人致命伤

射手找好隐蔽位置

射击之前先把子弹装

注意敌人活动眼看四方

发现情况沉住气不要发慌

先瞄好准到有效射程再放枪

一枪撂倒一个两枪撂倒它一双

你也打我也打打得鬼子晕头转向

为了世界和平坚决把侵略者消灭光

15军45师135团守备的上甘岭537.7北山阵地,9个月冷枪歼敌达3558人,占全军歼敌的40%以上。因此,“联合国军”官兵给537.7高地北山阵地起了个名字:狙击兵岭。

此时在24军对面的“联合国军”,显然也不知道这“狙击兵岭”的来由和好歹。皮定均“关禁闭”的指令下达大约一个月后,作战处的肖参谋兴冲冲跑过来:“报告军长,72师214团3营8连战士张桃芳32天时间用247发子弹打死71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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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定均不大相信这个数字。他从床下拿出一双皮暖靴,那是志愿军总部发给高级干部的,递到肖参谋手上,对他说:“你把这个带上,去8连找那个张桃芳,你跟着他到前沿阵地去,亲眼看着他消灭3个敌人。要是真的,就把皮靴送给他做奖励,要是假的,再把靴子拿回来。”

肖参谋不知道说什么好,“军长,这皮靴是志愿军总部特地发给军首长的,一个军也就两三双,给了战士您穿什么?”

皮定均看着外面白雪覆盖的山峰,刺骨的北风在嘶嘶低吼,感慨地说:“一个战士抱着枪在冰天雪地里打狙击,更需要穿这靴子。后勤部门只是因为敌人炮火封锁得太厉害,一时还补给不上来。这靴子军长能穿,战士也能穿,没有战士,哪来的军首长?少啰嗦,带着靴子去吧!”

肖参谋深知张桃芳的事迹在当前的冷枪冷炮运动中极具典型意义,对鼓舞战士杀敌立功非常及时有效。为了使张桃芳的事迹更有说服力,传播得更广,更具宣传鼓动价值,他特意到政治部叫上了摄影记者王纪荣。

他俩进入214团8连的坑道,肖参谋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进去就喊:“谁是张桃芳?谁叫张桃芳?”八连长出来接待他们,见是军长身边的作战参谋,忙问是什么风把他们吹来的。肖参谋笑嘻嘻地说:“你们连出了打冷枪的英雄,我特地邀请了记者来采访,实地看一下。”

八连长跑到坑道的角落里,将正在擦枪的张桃芳领了过来。张桃芳长得很精神,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机灵鬼。让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眼睛不大,还总是眯缝着,但十几米以外的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种远视眼天生就是狙击手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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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张桃芳紧张,肖参谋并没有提及皮定均及皮靴的事。张桃芳领着二人沿着战壕走了好一阵,在最前沿选择了一处狙击阵地。他把肖参谋和王纪荣安排在一处既隐蔽又便于观察的地方,嘱咐他俩千万不要动,然后迅速进入狙击位置。

雪地里,寒气逼人,王纪荣不停地搓着双手,拿起相机赶紧抓拍了一张,刚低下头,就听见一声枪响,一个敌人应声倒下。紧接着,敌人的一个哨兵又被张桃芳击中,按照惯例,敌人倒下后15分钟没有动,便算是击毙了。

张桃芳连续击毙两人后,敌人的狙击手也开火了。王纪荣不敢抬头,怕暴露目标,又担心张桃芳的安全,正思忖着,远处一声枪响,原来张桃芳早已转移到另一处狙击位置,消灭了第三个敌人。

前后半个小时不到,张桃芳用3发子弹消灭了3个敌人,敌人的阵地立马沉寂下来,所有官兵统统龟缩进了坑道和掩蔽部。在连队坑道里吃过午饭,肖参谋向八连长说明了此趟来的目的,传达了皮定均的指示,给张桃芳搞了一个“授靴仪式”。

自从上甘岭的597.9高地出现志愿军狙击手后,吃尽了苦头的敌军官兵再也不敢在前沿阵地晃悠。他们开始挖工事防备,工事建成后整天躲在里面不敢抬头,连大小便也用罐头装着,抛出工事外。美军还专门调来了狙击手予以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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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初夏的一天,张桃芳照例一早就上了阵地。他刚沿着交通壕走进3号狙击台,就有一串机枪子弹贴着头皮飞过。张桃芳脑袋一缩,趴在了交通壕里,神经陡然紧张起来,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氛。“今天苗头不对,看来对面有人在等着我。”

张桃芳将一顶钢盔顶在步枪上,但这种伪装的把戏显然骗不了经验丰富的狙击手,他的钢盔晃了半天,对手却一枪未发。张桃芳只能是再想别的办法,他在交通壕里匍匐前进,到了尽头,突然蹿起,几个箭步穿过一段小空地。他刚要进狙击台,对面的机枪又是一个点射,子弹紧追着他的脚跟,打得地面尘土飞扬。张桃芳双手一伸,身子一斜,像被击中似地摔进了射击台左边的掩体里。

这个假动作显然蒙骗了对面的射手,他暂停了射击。张桃芳慢慢地从掩体里探出头,开始搜索对面阵地。

他先仔细观察了美军阵地上的机枪掩体,发现有两挺机枪正向其他方向射击。张桃芳没有出枪,因为他明白,这在某种程度上是诱饵。真正的对手肯定躲在其他地方,也在搜寻他的位置。只要他一开枪,马上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此刻双方的目标都只有一个,就是对面那个最狡猾也是最可怕的对手。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机枪的弹着点表明,他的对手的确没有发现他已变换了位置。时机终于到了!当对手刚刚对狙击台右侧打了一个点射,把视线和枪口转向左侧时,张桃芳猛地站起身,枪托抵肩,即刻击发。几乎与此同时,对手也发现了张桃芳,立即转动枪口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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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对决,胜负只在瞬间。张桃芳的子弹比对手快了零点几秒。就是这零点几秒,决定了命运。当张桃芳的子弹穿过对手的头颅时,对手点射的子弹却贴着张桃芳的头皮飞了过去。

1953年春,张桃芳奉调回国参加英模大会,回国前,皮定钧通知宣传部,叫张桃芳到他那里去一趟。张桃芳接到通知后,从床头上取下皮靴,背在肩上就上路了。从8连到团部,每走一步,皮靴就“哐唧”响一下。

皮定均正在看墙壁上的地图,听到肖参谋的报告声,转过头来,他看到张桃芳背着皮靴站在前面,诧异地问:“怎么把它背过来了?”张桃芳回答:“军长,我想您更需要它。”说着,张桃芳把挂在脖子上的皮靴放在桌子上,里面发出了子弹壳的声响。

皮定均好奇地问:“里面装的是什么?”

肖参谋从旁解释说:“这是他打死敌人的记录。每打死一个敌人,就把那个弹壳保存起来。”

“一共多少?”皮定均接着问。

张桃芳说:“211颗。”

“你打得很不错,可你没打出名堂来。”皮定均习惯性撅一撅嘴唇,眨巴眨巴眼,突然说道:“你要到北京开会了,要带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数字向中央汇报啊!”

张桃芳一时被皮定均说晕了。皮定均接着说,“你们团的番号是多少?”“214团。”“对了。214团,你要打214个敌人。再打3个,一个也不要多,一个也不要少。”

张桃芳二话没说,又回到狙击阵地,一小时后他打死了3个敌人,返回军部后把3个子弹壳放在了桌上。

皮定钧把3个子弹壳拿起来,放在手掌上抚摸了一会儿说:“今天就在我这里吃饭,在前线那么紧张,好好吃一顿吧。”大米饭,六菜一汤,张桃芳紧张得没敢吃饱,还撒谎说在前沿活动少,吃得就少。

1953年,志愿军总部为张桃芳荣记特等功,并授予他“二级狙击英雄”的荣誉称号,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务委员会授予他“一级国旗勋章”。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的第二年,张桃芳报名参加了志愿军战斗机飞行员,后来他以优异的成绩成功入选,成为新中国第一代战斗机飞行员,以后他基本上没再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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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桃芳

皮定均任兰州军区司令员时,张桃芳已是某部师职干部,他念念不忘将军的知遇之恩,几次致信说要到兰州拜访老首长。但由于军务繁忙,张桃芳始终没能再见到皮定均。皮定均调回福州军区任职时,张桃芳也曾致信,表示有机会一定要去一趟。但是信刚发出一个月,就听到皮定均飞机失事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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