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侃唐诗》之八十五

错认几人船

唐代女诗人、女才子灿若群星，从皇后到嫔妃，从宫女到美人，从名门贵妇到书香仕女，从闺阁千金到娼优姬妾，从小家碧玉到青衣婢风，无不有才华横溢的女诗人。

她们创作的诗文，抒发感情，以自己的出众才华丰富着中国的文学圣殿，留下了许多不朽的诗篇。

刘采春，淮甸（今江苏淮安一带）人，也可能是越州（今浙江省绍兴市）人。她是伶工（乐师或演员）周季崇的妻子，既是歌妓、参军戏（滑稽戏）演员，还是唐代四大女诗人之一。

刘采春家境贫寒，她和丈夫、女儿组建戏班，四处走穴。她还是歌妓，歌唱得尤其好，她有夜莺般的嗓子，“歌声彻云”，当时江南一带，只要刘采春唱《曲》，“闺妇、行人莫不涟泣”。

诗人元稹任越州刺史兼浙东观察使时，刘采春、周季崇来到越州演出，她妆饰别致，容貌秀丽，曲声绕梁三日而不绝，深受元稹的赏识。元稹《赠刘采春》诗说她“选词能唱《望夫歌》”。身为地方大员的元稹，竟与“戏子”刘采春有七年之交。

刘采春以靡靡之音，红遍江南，是当时知名民间歌手。

刘采春的主要作品是《啰唝曲》六首，

其一：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载儿夫婿去，经岁又经年。

其三：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朝朝江口望，错认几人船。

这些诗妙语生姿，风韵天成。刘采春并不是仅有歌喉和美貌的歌星，她还是词曲全能的创作型歌手，“朝成一诗，夕付管弦”。在《全唐诗》中，6首曲作者皆归刘采春，但未必都是她的诗作，也有可能是把当时才子们的诗词拿来配曲，她演出时歌唱。

刘采春以女性歌迷居多，尤以闺妇为最。那时，她几乎成为那些有钱有闲但度日空虚的太太们的心声代言人。当时，在白居易的《琵琶行》中已有“商人重利轻别离”的诗句，大批商人长期在外不归，许多夫妻异地分居，怨妇成群。刘采春的《曲》有120首，大多是为“商人妇”倾诉苦闷和怨恨，唱遍江南。

作为当时的流行歌手，刘采春与元稹的绯闻流传甚广，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元稹对她也和前几位女性一样，不可能真心实意，何况各是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这段感情同样无疾而终。

《全唐诗》录《啰唝曲》六首，以刘采春为作者，而元稹诗中只说她“能唱”，也许未必是她亲自所作。

（202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