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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发端自西方文明体系中的现代化进程走到今天，已明显流露出后劲不足的疲态，民粹主义、贫富差距、环境污染等问题，已成为了西方式现代化所无法绕开，又无法有效解决的问题。作为西方式现代化的一部分，基于西方范式的现代企业制度，也在今天遭遇到了发展瓶颈之困。在此大背景下，作为中国崛起叙事的一部分，扎根于中国传统智慧的中国式管理走上前台，已经成为了造福当代之亟需，开创未来之盛举。基于上述认知，在不久前召开的第三届中国式管理论坛上，与会的商学两届嘉宾，对中国式管理在当下及未来的理论创新和行为实践，进行了深刻热烈的讨论，取得了富含价值的成果。在此，我们谨将与会嘉宾的讨论成果整理精编，以飨读者。

2019年11月16-17日，第三届中华传统文化企业应用暨中国式管理论坛在北京朗丽兹酒店顺利召开。

著名历史学家、清华大学中华传统文化应用课题组首席人文专家许倬云先生发来了题为《中华文化的精神》的祝词，由清华大学华道人文交流中心副主任、厚德战略定位学院院长于雷先生代为宣读。祝词阐明中华文化传统中企业经营的要义在于，以“信”经营，以“义”管理。希望中国企业家能够“善体前人良好传统，模仿实践，树立中国式的劳资关系。”

北京国际交流协会可持续发展专业委员会会长刘伟在致辞中说，自2017年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办“首届中华传统文化企业应用论坛”以来，今年已经步入第三个年头，逐渐成为国内企业管理界独树一帜的重大盛会，议题探讨的层次与角度愈发深刻和独到，对实践经验的总结与分享也更加精准透彻。

2019年充满着各种不确定性，一方面中国正以前所未有的自信拥抱世界，另一方面旧秩序也在努力捍卫它们的存在。当世界经济的前景充满不确定性时，中国企业家越来越急迫地需要在管理中找到自己的根与魂，而中华传统文化究竟能给企业家带来怎样的定力和发展信心？这是为期两天的论坛研讨希望探索的前行方向。

▍新时期理论探索，百家争鸣▍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BiMBA商学院联席院长杨壮观点：五力模型，化解东西方文化差异。

杨壮教授结合东西方管理的优势提出《全球环境下领导者的五力模型》。杨壮指出，贸易摩擦，不仅仅是贸易本身的问题，更涉及到理念、发展模式以及管理模式，在充满复杂性、多元性和不确定性的环境中，今天来谈中国式管理十分有意义。

据统计，有70%的中国企业出海遇到了问题，根源在于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因此，中国企业若要走向世界，首先是要让中国文化与世界文化相融。而面对复杂多变的世界形势，新时代创业者和职业经理人需要具备五种基本能力：驱动力、自控力、洞察力、创造力、专注力，而这五力恰好分别对应中国五行中的火、土、金、水和木。

具体而言，欠缺适合海外产品的创新能力（创造力），对于跨文化情境缺乏清晰目标（洞察力），缺乏懂得海外市场的专业人才（专注力），海外经营过程中没有做好认真的准备（自控力）。杨壮说，“企业家如果具备这五力，我们的企业定会在别国的土壤上生根开花。”

宁波诺丁汉大学李达三首席教授李平观点：管理是悖论，平衡之术需借助中国哲学体系。

宁波诺丁汉大学李达三首席教授李平在探索中国式管理时，采用的是道家思想，根据西方哲学体系，提出对应的中国哲学体系，即“道”——本体论、“阴阳”——认识论，“悟性”——方法论，并且分析了中国哲学体系与西方哲学体系的不同之处。

中国的“道”强调的是天人合一，中国的“阴阳”主张的是相生相克，中国的“悟性”追求的是感性和理性的相互融合。这与西方主客观分离、强调逻辑的一致性有着巨大的不同。因此，中国管理可以做到和而不同，在悖论中找到平衡，这是中国哲学赋予的智慧。

李平认为，百亿规模的百果园的管理方式深刻反应了中国哲学在悖论中平衡的艺术：极端的标准与极端的灵活；充分的信任与绝不姑息；机会均等与结果差异；不回避矛盾与承认和利用矛盾。李平说，“矛盾并不是问题，矛盾常常是给我们创新的最好机会。”

清华大学道德与宗教研究院研究员何庆观点：人文治理一在人文管理，二在人文控制。

何庆研究员三十余年来致力于解决人文精神缺失的问题。在本次论坛中，她指出在整个教育体制一味追求升学率的时候，出现了大量的“空心人”，人的心灵无法承受压力，更无法担起责任。为此当中国进入关注心理成长和生命安全的新时代，需要人文来焕发生命和社会的活力。若要把社会问题遏制在萌芽状态，需要从幼儿道德教育开始。

《文化纵横》杂志社社长杨平观点：工业化叠加时代的商业伦理创新。

杨平社长探索的是在一个充满困惑的时代，小到企业大到国家究竟秉持怎样的价值观才能够内化于人心，成为一种自觉的价值驱动。

当前的社会矛盾是传统的价值观已经无法解释迅速变化的世界，连中国走向市场化的老师——西方社会的市场经济和自由主义价值观也遇到了民粹主义和逆全球化，所以，一味向西方学习就能够找到出路吗？

中国当下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把经过如此剧烈的社会革命、改革开放改造过的中国文化与千年的价值系统进行嫁接？

杨平认为，中国出现了“工业化叠加”的现象，既有时间上的叠加，别国处在创新经济时代，中国还在完成工业化，与此同时新的经济任务也开始出现；也有空间结构上的叠加，表现在东部产业升级时，中西部开始崛起；还有内外叠加，中国追赶美国时，美国提出再工业化，让制造业回流。

在工业化叠加的同时会面对商业伦理的三重困境：一是伦理契约建设没有完成，二是竞争伦理没有建立，三是创新伦理亟待建立。

为此，杨平提出五大创新伦理的仁义礼智信：

一是共同发展伦理（仁）；二是创新股权化伦理（义）；三是知识产权伦理（礼）；四是共同成长伦理（智）；五是创新契约伦理（信）。

▍新时期实践探索，勇敢者之路▍

两天的论坛中，来自教育、制造、设计、建筑、农业等领域的嘉宾们分享了他们推行中国传统文化的企业实践。

从事中国传统文化创新与保护的依文集团创始人夏华分享了把苗绣带向世界，让中国西部少数民族脱贫致富的案例。

首善京师教育集团总裁曹喻杰先生谈到时代对于中国企业家的要求，希望从单纯地借鉴、模仿西方的管理模式逐步上升到修己安民的境界当中。希望大家透过中华传统文化去寻找驾驭内心的力量，进而实现内圣外王。

专业从事葡萄酒酒具的小型企业科力通电器在推广传统文化教育后，员工与创始人郑韶齐心协力，以公司为家，共抗危难。

方太执行总裁何东辉在本次论坛中分享的是方太近20年来的中国传统文化学习实践的方法。在方太成长为百亿企业的路上，坚持“为了亿万家庭幸福”的使命，以仁爱之心创美善新品，激励员工和全社会向善。

华夏幸福城市研究院首席专家李玉峰分享了多元思维模型，尝试从思维革命的角度去探索企业的未来。

大三湘茶油公司董事长周新平以百姓的心为心，扎根农村，发展农业，帮助当地脱贫，并且建立起心联网经营哲学。

深圳建筑科学经济研究院董事长、中国绿色建筑委员会副主任叶青女士关注的是城市化进程中，人与环境的关系，致力于构建道法自然，顺应自然的建筑，让身心灵栖息，并且在深圳建科大楼的绿色实践中取得了社会各界的认同。

这些企业实践的一个共同点是向中华传统文化寻找发展的支点，从而凝聚人心，在一个个小环境中重建价值体系，这些商业实践尚在摸索中，但是其成功的实践让与会者看到了采用中华传统文化治理的历史新机遇。

论坛最后共同发布了《中国式管理宣言》。

附：中国式管理宣言

中华民族在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中，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化。中华文化持久的生命力使得中华民族在数千年的时间里昂扬地屹立在世界的东方。近代以来由于封建统治者的封闭保守，让我们与十八世纪中叶开始的工业革命失之交臂，错失了作为工业经济时代象征的现代企业管理理论。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是世界少有的连续文明，逐步形成了以儒、释、道为基础的文化体系，其特色一是，以“天人合一”为代表的大宇宙观、天命观、无强烈一神信仰。大宇宙观相信宇宙造我，我亦在宇宙中，由此中国自古有天下一家、万物一体的观念，重和谐共生；天命观相信天地人三才，人要在天地之间找到并担当独特的使命；传统信仰中有宗教情绪而无强烈一神信仰，让中国文化极具包容性，避免了过于独断性而导致的排他性，在人类文化共同体形成过程中，将对文明的冲突起到一定的中和作用。二是，求道重德。中国人相信万事万物中，贯穿着一体的大道；天道与人道相互作用，须臾不可分离，故闻道、悟道、行道是每个人一生的功课；“道”体现在人的行为里，且“天命靡常，唯德是亲”，人提升心性道德，不仅符合社会秩序，更合于天道。人既要知天命，又要尽人事。

随着近代科学与工业的急剧发展以及在全球范围内的普及，于是在思考方式中更重客观性、工具性及现实的实用性，这种思考习惯引申而来的不问目的，不问终极意义只问过程和手段的态度。在商业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人类共同的发展和财富梦，将自然看成是任我们取用的资源进而不断地掠取，借助日益强大的科技和商业力量让不堪重负的地球满目疮痍。

如何突破这个困境？惟有充分借助人文精神引领商业，让企业的运作者尤其是经营者本人拥有高远的信念，并建立商业世界与人类整体乃至天地万物之间的和谐共生观，才有可能平衡并超越商业中欲望的能量。

正如曾仕强先生所言：“21世纪是中国式管理哲学与西方管理科学相结合并获得发扬的时代，两者缺一都将跛脚难行。……到了2050年左右全球科技更为发达，如果不能发挥中国式管理修己安人的王道精神，恐怕人类死于科技，被高度发达的科技毁灭的可能性越来越高。……只有中国式管理，把管理和伦理结合在一起，才能够拯救人类，造成世界繁荣的美景。21世纪应该以文化为重点，把全球化和本土化的文化兼容并蓄，彼此兼顾并重，而中国式管理，足以承担这样的重大责任。”

2012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中华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创造世界领先、具有中国特色的企业管理体系，为中国企业乃至全球企业提供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的重任，历史地落在了我们这一代企业家和学者的身上。

中国式管理应当符合以下四点要求：

▍体现中华优秀文化

中国式管理应当体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国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借鉴吸收中国古代数千年的治国理政经验和中华商道思想。

▍吸收西方现代管理

一百多年来，西方管理创造了丰富的成果。中国式管理应当充分借鉴吸收西方现代管理成果，并使之与中华优秀文化相结合。

▍具有完善的理论体系

中国式管理不能只是简单的经验总结。应当具有包括核心管理思想、原理原则法则、以及方法流程工具等在内的完整的理论体系。

▍推动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

中国式管理应当超越狭隘的股东利益最大化思维，更加重视社会责任，不断追求义利合一，推动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惟有将中国文化的特质与西方管理科学相结合，中西合璧构建中国式管理，推动组织和个人的意识能量超越欲望，进而有效推动人类整体心智能量的提升，方能在经济为主导的全球化进程中，在人类不断扩展的欲望中，注入一股调和的力量，使得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均衡，更趋和谐与美好，最终实现人类经济、道德、环境的平衡发展，建立新时期的人类命运共同体。

让我们正心诚意、同心协力，为创建中国式管理做出应有的贡献，以不辜负这个伟大的时代。

第三届中华传统文化企业应用暨中国式管理论坛

2019年11月17日

现诚邀对中华传统文化企业应用暨中国式管理有担当的企业家共同签署宣言。如愿意成为在企业中践行中华传统文化的一分子，可以在留言区域留下公司名+姓名，即视为宣言共同签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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